武则天挥了挥手,结束了这场闹剧。
看着软成一滩烂泥的李显被卫士拖走,武则天不屑地斥责道:“这个逆子,当真是罪不容诛!”
狄仁杰默然闭上双眼,无视李显经过身边时投来的求救目光。
最哀莫过于心死。
他可以接受一个软弱无能的太子,却不能容忍一个德行有亏之人窃居太子之位。
饶是他风风雨雨几十年,这一刻也有些迷茫了。
曾泰亦是默然不语。
陆与身为正四品高级武将,尚且被太子反咬一口。
他不过是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又没有陆与内卫阁领的身份背景托底,想为太子说句话,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陆与神色自若,丝毫不受刚才的影响,当下认真看了看地上的尸体道:“可惜两个人都死了,否则,说不定还能从他们口中套出些什么。”
武则天点点头,问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陆与恭声道:“以臣愚见,恐怕是太子杀人灭口吧。”
既然已经撕破脸,自己也无需再迂回行事,索性放手打直球。
武则天看了看屋中的情形,再度问道:“你们进来的时候,这里面是什么样?”
陆与沉声道:“就是现在这样。”
武则天迟疑道:“你是说这个屋里的人都是太子杀的?”
陆与摸了摸下巴,不确定地说道:“应该是吧。
武则天面露怀疑之色:“太子一个人杀了这么多人?”
“臣不曾亲眼所见,进门时,烛火已经被熄灭,灯亮后,太子就坐在桌旁,其他人都已经被杀死了。”
武则天沉思不语,良久,她徐徐摇了摇头:“我了解李显,说他心怀怨怼,甚至是暗中谋逆,这我都相信。但是,他自幼柔弱,说他亲手杀掉这些人,绝对不可能!”
陆与眼中满是无奈之色。
如今就算他一心置太子于死地,皇帝多半也不会相信。
他说的越多,太子反倒越安全。
武则天看了一眼陆与:“太子虽身犯大逆重罪,但尔等也不要落井下石,把所有罪名都推到他的身上!”
陆与故作无奈道:“可臣进门之时,就已经是如此模样,若说人不是太子杀的,屋中定有旁人。可所有卫队都看到了,屋中只有太子一人。”
武则天想了想:“好了,人是谁杀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侦破太子逆党,这才是大事一件!这些年,我一直怀疑李显心中怨恨,意图谋反,今天果然是印证了我的疑虑。”
见此情形,陆与没再多说什么。
总之,眼下也算是变相达成目的。
至于过程,似乎也无需过于纠结。
……
……
湖州县衙
此事,县衙已经变成了临时行宫,羽林卫严密把守县衙各处。
正堂内,武则天据案而坐,许世德立于下方。
武则天和颜悦色地道:“这件事办得不错,朕有封赏。”
许世德恭声道:“谢陛下隆恩!臣有一事,想乞求陛下。”
“你说吧。”
“此案从两年前开始,到今日结束,整整两年时间,臣从未回家看过。因此,想在皇上驾前告假,回乡探望。”
武则天点点头:“此乃人之常情,有何不可。准你两月假期,明日便可起行。”
“谢陛下天恩。”许世德叩拜道。
屋脊处,李元芳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