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要来,许世德并不感到奇怪。
这一年多以来,皇帝可谓是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但有所请,无所不予。
资源是给了,效果却不是那么让人满意。
由于他忙着弄到李规手里那本蓝衫记,所以一直未曾上报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其实原本太子也并无谋反之意,要拿到把柄着实有些不易。
但如今不同,太子与李规都在他手里。
这两张王牌,随便哪一张都能交差。
将这两人送到皇帝驾前,后者就是有天大的怒火,想来也是能够平息的。
蓝衫记的下落已经到手,无非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因此他也不急于这一时。
先把兴师问罪的皇帝应付过去再说。
而且他手中,可还有两本复制的蓝衫记呢。
倘若将此书交上去,必定又是大功一件。
原计划继续执行,只需略微改动一些,便可大功告成。
思及此处,许世德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树叶间隙,李元芳凝视下方,眼底闪过一丝惊疑之色。
……
……
县城角落,一处僻静的暗巷,传出一阵痛苦的低吟声。
此刻,武大半跪于地,咬牙捂住胸口,指缝间依旧有鲜血不断涌出来。
如此凄惨狼狈的模样,与不久前的意气风发判若两人。
他抬起头,恨恨地看着走上前来的几人。
为首的中年人身着锦袍,面无表情地盯着半跪地上的武大。
冰冷的眼神,如同在看待一个死人。
在其身后两侧,数十名黑衣杀手持刀而立,只待一声令下,武大顷刻间便会毙命。
“为什么?”
武大眼中满是怨毒之色,咬牙切齿地嘶吼道:“我少时便跟随于他,替他做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只换来今天这般下场!”
闻言,锦袍男子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之色:“我都明白,你在老爷手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但是,”
中年男子语气一变,冷冷地说道:“这次你闯下的祸也足够大,以命相抵,不算冤枉吧。”
武大一怔,随即惨然一笑,笑得歇斯底里,直至剧烈地咳嗽起来,血也开始从嘴角流下来。
“好!好!好!原来这一切,都不过是一条狗的臆想罢了!”
他笑得恣意放纵,格外悲凉。
待之如子侄,奉之若父兄。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见此情形,锦袍男子渭然一叹,幽幽道:“事到如今你能想明白,也不算迟,怎么,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解决?”
武大挣扎着站起身,大口喘着粗气,如同漏气的风箱一般,发出“呼哧呼哧”的声响。
“我有一言事关重大,尚未来得及报于主上,可否保全妻儿?”武大死死盯着中年人,眼神中满是希冀。
家主为他置下家业,娶妻生子。
彼时待他诸多亲厚,如今却成了催命符。
如今一家老小的生死,皆在他人手中。
沉默良久,锦袍男子长叹一口气:“好吧,我尽力而为。”
“咳、咳……多谢!”
武大强深吸一口气,强撑着抱拳致谢,接着说道:“刘家庄中,公子刘传林房中桌底,第六块灰砖下,此物关乎一个惊天的秘密。”
此话一出,锦袍男子面不改色,只是默然点头。
无人注意到,不远处似有人影若隐若现。
夜色下,陆与长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