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骤然飘下来一道很凶的声音:
“姓贺的,你他妈竟敢对我们少主下那么重的死手,我要你命!”
话未说完,枪已经被突然出现的家伙抓在手里。
已经上了膛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猛然对准贺一鸣!
见势不好,来不及多想,贺一鸣就地一滚。
枪响,子弹穿过贺一鸣的衣服,将陷入昏迷中的端木瑞阳的右小腿,撕开一道新的血口子。
贺一鸣气得牙根直痒,仗着二楼还有疯狗在,刚准备说点什么故意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夜巴黎夜总会一楼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不好了,有人开枪杀人了!”
“让开、快他妈给老子让开,你们磨磨蹭蹭的不要紧,可老子还没活够呢!”
“别抢、别抢,这酒是我点的!”
“都什么时候了,先保命要紧!”
“……”
一瞬间,男人的叱骂声、推搡声、催促声,混合着女人的哭泣声、尖叫声、哀嚎声,形成一首形容人间炼狱场景的说唱诗。
整个场面,看去既充满荒诞,也让人非常不齿——在危机关头,往往最能够表现出真正的人性。
疯狗也跟二楼对贺一鸣开枪的家伙,缠斗一处。
某间包厢里。
“师父,外边怎么突然变得闹哄哄的?”
面对徒弟好奇询问,光头老者不耐烦的道:
“你这么好奇,为啥不出去瞅瞅?”
徒弟顿时两眼放光,反问道:“我可以出去看看的吗?”
“愿意去外边你就去呗,”老头儿更加不耐烦,道:“腿又没有长我身上,我还能管得着你了?”
徒弟诶了声,立即起身,匆匆走去外面。
老头儿端起面前的酒杯,吱了一口洋酒,自言自语道:
“这是个啥呀,还没俺们老家的土烧好喝呢!”
“这大城市里的人,就愿意喝这个?”
“嘶……瓶子商标上边,这是个啥字儿啊?”
“‘×……圈’??”
他拿着进口的一瓶XO细细端详之际,他的徒弟已经推开房门,一只脚迈到外面去。
就在此时,毫无征兆的突然响起一声枪响,砰!
老头儿下意识猛抬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徒弟,浑身猛地一颤,然后就一动不动的傻站在那儿,跟一截木头桩子似的。
“傻徒弟,恁这是咋了吗?”
说着话,老头儿终于舍得放下手中酒杯。
可他刚站起身,看清徒弟后背上的一幕变化,整个人一下子冻在原地,彻底傻了。
好半天,老头儿才回过神,扯着嗓子大吼:
“俺娘哩,俺徒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