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很落魄的样子。

憋了一肚子火的司机瞧孙老师的模样，很快就信了对方说的话。

“你但凡是跟我说一声，我也绝对不会让农民工大兄弟偷偷趴我车斗里睡觉啊！”

“没吃饭呢吧？”

“我这开了七八个小时的车呢，赶紧下来吧，我先带你去吃碗面对付对付，然后给你叫辆车，送你回家。”

都是底层人，司机也是最近这两年，跑运输小小的赚了点血汗钱。

日子好了，人家也没忘本，开车路上遇到吃不起饭、买不起车票的人，还会捎带一段。

孙老师演技在线，还真的挤出来两滴眼泪，让不知道他真正身份的司机跟几个菜农，跟着伤心了一把。

填饱肚子，一个菜农张罗着给孙老师从村里找了一辆面包车，把他送去了镇上，还给他定了一间客房……

当然，已经得到充分休息的孙老师，在热情菜农离开以后，洗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得体的衣服，旁若无人的径直离开了宾馆。

花五百块钱找了个黑出租，把他送到六安市市中心，时间也来到了晚上十点一刻！

“呼——”

目送黑出租离开，孙老师心里跟着出了口长气。

“娘的，可算是安全了！”

从紧贴在胸口的内衬口袋里，摸出手机。

开机，等待片刻，在通讯录中找到存了好多年、也好多年没联系的一个手机号，拨了过去。

好一阵，对方才终于接听。

“喂？哪个？”

一个憔悴的女声，传出手机。

“我，孙良玉！”

“……你、你还知道回来？！”

女人怒道：“这么多年，我给你打了多少次电话，可每一次，通讯公司都提醒我是空号、空号、总是空号！”

“我想去豫省找你，可又不知道你具体在哪里……”

“这么多年，你一分钱都没往家里邮，一次都没回来，你爸妈住院一直都是我代替你在旁伺候照料、端屎端尿！”

“就是你母亲前年去世，老人家也没能等来你这个陈世美、不孝子！”

女人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已经哭到完全说不出话来……

孙良玉心里很复杂，却不怎么难受。

他温声劝道：“好了好了，我现在这不回来了吗？”

“当年我不回来，是有原因的；至于什么原因，等咱们夫妻见了面，我会全部告诉你的……”

许久未见的夫妻俩，又闲扯了一阵，这才终于挂断。

“臭娘们儿，屁话可真他妈的多！”

收起手机的同时，孙老师跟着小声骂道。

抹身。

‘噗’！

“嗯——”

“孙老师，你说你招惹谁不好，非要去招惹武校长，你这不找死吗！”

“不过你放心，武校长让我转告你，每一年的今天，他都会给你少一些纸钱祭奠你的……”

“嘿嘿，只有死人才会永远闭嘴，所以，孙老师，就请你安心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