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蔡斯年不仅紧紧抱着他,亲吻他,还按下了一下微小的开关,没有金属,没有液体,他口中的是一种非常特殊的高科技装置。
下一瞬间,一道白光,一片赤红,血肉相亲相爱,如同玫瑰花雨一般纷纷落下,婚礼一般盛大。那是一个伟大的人类智慧结晶,堪比二十吨t、nt的——微型炸弹。
几天前,蔡斯年同志曾经穿着一件装嫩装小清新的白衬衫,光着脚,伸着大长腿靠在窗边,一身忧郁地拿着刻刀和木头做手工。福爷想看他刻什么,还遭到了抵抗,小清新少年惨遭嘲笑。
他后来把那块木头埋在了小时候住过的大院儿里,一颗大榕树下。最近大院儿里到处都写着“拆”,十几年前的烟火气,孩童的嬉闹,豆浆小贩的吆喝,鹩哥、八哥、杂毛猫、中华田园犬,全都早就随着城改,变成了逝去的残影,只在他的眼里如海市山楼一般存在。
如果能再活一次,希望可以幸福,让那些残影,变回真实,保护好一切,家人、自己、世界、所有人……
如果能再活一次,希望可以杀尽天下……
装小清新的大龄“少年”不敢接着想,心中充满有病一样的英雄主义,拍拍手上的土,溜达着走了。
只剩下一块不伦不类的木头戳在地里,像一片朽木,像一块墓碑,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
蔡斯年
生年三十有一
一生很多苦难
也很有幽默感。
那个大院儿在这一天终于被推倒了,纷纷扬扬的尘土和断壁残垣,与上百公里外的大爆炸交相呼应,都是埋葬。埋葬过去,毁灭未来。
蔡斯年以一人之力,先是把可能是全国最危险、恐怖的男人耍得团团转,然后又连带着他和组织最核心的干部一锅端,抹杀了二十多年无人能解,一度连存在都不敢直视的巨大组织。
他以一场盛大的爆炸结束了短暂的一生,拉着无数恶贯满盈之人,本来在坠入地狱的路上,然而,也许是他在最后一瞬间的遗愿,还是希望能再活一次,那一瞬间,挣扎的生命忽而重叠,毫无关联的时间猛然重合,时间、空间、磁场、宇宙,无数齿轮转动,世界似乎忽然发生了什么。
一千多年后,真正的玫瑰花雨在一场真正的婚礼上纷纷落下,高大英俊的新郎望着更加高大英俊的新郎,前者在不太情愿的情况下,被后者不着痕迹地强拉过来,不容分说地堵住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