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对他开一枪,一切都结束了。
莫达尔的呼吸粗重起来。
瑟利斯特就这么看着莫达尔,没有恐惧也没有惊慌,只是平静地问了一句:“你要再一次把我推向死亡吗,爹地?”
这个称谓让莫达尔一下子想起了许多他努力想要遗忘的过往,那时候他和爱薇儿正是热恋期,瑟利斯特还小,他特别喜欢用饼干哄着瑟利斯特叫爹地。
他曾经把瑟利斯特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疼爱,这孩子对他也十分信任和亲近,后来又是为了什么会变成那样的局面?是突如其来的混乱和恐惧引出了人性中最疯狂的一面,还是跟爱薇儿之间日渐疲惫的感情让他连带着对这个无辜的孩子也失去了耐心?
一念之差,他在逃亡的时候把瑟利斯特推下了车。
那个时候瑟利斯特也是这么叫他的。
“爹地,不要丢下我,爹地!”
莫达尔崩溃地丢下了枪,他抱着头,跪坐在地上像野兽一样哀嚎:“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爱薇儿,对不起!我应该跟你一起死在墨塞德,而不是一个人活下来,看看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瑟利斯特看着崩溃的莫达尔,轻轻地叹了口气,拉响了实验室的警铃。
———
莫达尔被关进了禁闭室,吞噬者对他的影响已经过去,他的情绪也渐渐地平复了下来,但是还需要通过一些心理测验,才能够重获自由。
玛斯重新夺回了分基地的控制权,开始心有余悸地检查着一切可能存在的数据异常,甚至都没空唠叨了。
付云蓝也火急火燎地从前线赶了回来。
“真是太胡来了,你怎么可以让自己冒这样的险!”付云蓝激动地说,“你怎么知道莫达尔会动摇,也许他根本就不会停手呢?人性是最难把握的东西,就连吞噬者都无法预测一个人下一刻会做什么,如果他真的对你开枪……如果他……”
付云蓝有些说不下去了,瑟利斯特把微凉的手搭在付云蓝的小臂上,用平静的语气安抚他说:“我其实没有在冒险,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要担心,莫达尔杀不了我。”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付云蓝皱眉看着他,“你究竟在计划些什么,就不能让我知道吗?”
“我并非不信任你,只是吞噬者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我们,有的事情不让你知道,是因为你下意识的微小反应也会让他看出端倪。”
付云蓝像看一个不认识的人那样看了瑟利斯特几秒,泄气地叹了口气:“……我先回前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