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已经连说话都没力气了，喉结滚动了下，含混地应了声。

身侧的人起身，给他盖好被子。

床垫凹陷又恢复，没多久，刺眼的白炽灯亮起，神户枫侧了侧头，将脸埋进枕头里。

算算时间，也快两天了，估计解药快失效了。

降谷零很快端着水回来，将人从被窝里挖出来，小心地捂着眼睛，等对方逐渐适应后，才放下手。

喝完水后，神户枫强撑着睡意，企图爬起：“我要洗澡。”

降谷零眉心微微蹙起，垂眼看着他。

神户枫奄奄一息地发誓：“我真的只是想洗澡，绝对不跑……你看着我洗，这样可以吗？”

上上上次他说饿，趁着降谷零去做饭，拆了窗户就要跑，被逮住后直接哭湿了一个枕头。

上上次他说困了，装睡，趁降谷零放松警惕，想把他绑了，结果被反绑住，穿上了裙子……

上次，他总结经验教训，趁着降谷零换床单的功夫，伪装出逃跑的迹象，躲柜子里，想打一波时间差，结果降谷零打开了面板，直接看心理活动，拆了柜门把他逮出来，逼他说荤话。

没力气跑了，真没力气了，不等降谷零被疼傻掉，他就要废了。

降谷零还是不放心，扯了床单将他裹起来，抱到浴室等浴缸装满水。

浴室里安静得只有水声，两个人都没说话，也没有看对方。

就好像下了床，他们就没什么好说的，又或者是看着周身布满的地雷，不敢再迈步，只能站在原地，沉默地对峙着。

但他们不可能一直这样。

“降谷？”神户枫试探着喊了声。

降谷零没有说话，撩了下水，调低水温。

“零？”

“……”

“降谷哥哥？”

“……留着点力气床上喊。”

“零零酱？”

熟悉的称呼将记忆拉回那场初雪，明明只过去四个月不到，却又好像恍若隔世。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们就可以一无所知地走向充满谎言的幸福。

降谷零恍惚了下，回头定定地看着他：“如果没有意外记起，你的攻略任务结束后，会告诉我系统的存在吗？”

神户枫愣了下，张口就想说出个“正确答案”，可看着对方的眼睛，他却又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