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阵雨将歇(2 / 2)

阵雨将歇 风月归我 2361 字 3个月前

江宥宁大脑飞速旋转,他大声喊:“同学,让一下!”

他的声音穿过了雨丝,但显然没传进那位谪仙耳朵里。

江宥宁只能扯着嗓子又大声喊了一遍,谪仙两耳不闻窗外事,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江宥宁一时间无语,“……哥们!”

他急得就差开口骂人了,泡在雨水中整个人都快被淋湿了。

可谪仙还是没听见。

眼见着滑板晃晃悠悠地要和他的脚面来一个亲密接触时,谪仙突然抬脚,一下子踩上了罪魁祸首滑板。

江宥宁悬着的心终于平稳落地了。

他后知后觉自己竟然出了一身汗。

他冲到谪仙身旁,对着罪魁祸首狠狠踹了两下才解气,道歉的话刚说出声。

“对不起啊同学……”

他还没说完,猛然抬头一看。

靠!

烦什么来什么。

这算哪门子谪仙?分明是青面獠牙的恶鬼。

江宥宁翻了个白眼,想吐槽,又忍住了。

季淮挑了挑眉,看了眼江宥宁和脚下的滑板,大概也明白了,他摘下一边的耳机,“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江宥宁听他说话气不打一出来,虽然理亏,但他仍然嘴硬,:“你聋了啊?喊你那么多遍,也不看路,撞到你活该!”

季淮没想到他能这么不讲理,但似乎是他也说得过去:“喂,卷毛,如果不是我敏锐矫健一下子制服了这个滑板,你就等着后半辈子伺候我吧!还在这儿死鸭子嘴硬呢。”

江宥宁已经在大脑中自动屏蔽“卷毛”这个从他口里说出来显得极其恶劣的称呼,他几乎是立刻反驳了回去:“你这人真是又搞笑又自恋,这滑板都到平地上了,你就算不踩它也该停稳了,再说了,你这么大一坨它还能给你撞个半死不活?你太小瞧自己了!”

江宥宁的嘴像个机关枪一样突突个不停,丝毫不给季淮反击的余地。

季淮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一时失语。

他刚想回嘴,就突然看到江宥宁的卷发湿哒哒的,长着一张像小学生一样的娃娃脸白得不像话,睫毛上都挂着雨滴,季淮这才注意到他没拿伞,他突然说了一句:“你傻子啊?下雨不打伞。”

江宥宁粗喘两口气,呼出的气在雨中消散了,“要你多管闲事?”

季淮头顶的伞刚朝着他倾斜了几下,听到这话,顿时觉得自己的行为太傻逼了,赶紧收回了伞,径直走了。

这个傻逼,怎么敢走在自己前面的?

江宥宁本想弯腰去捡这个滑板,但觉得自己不能低他一头,于是果断地一脚蹬上滑板,站在滑板上,非常倔强,想要踩着滑板滑上去。

他以为自己的背影是潇洒帅气的,但……

他妈的,这个滑板轮子还真是有问题!

江宥宁暗骂一声。

这个滑板的轮子在走上坡时格外的涩,移动的非常艰难、缓慢。

季淮突然停在原地,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被他踩在脚下的滑板,一脸看傻子一样怜悯的眼神道:“你搞笑呢?”

“……”江宥宁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他无语地笑了一声,正要回击,就被周禹打断了。

周禹等了半天也不见江宥宁回来,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连忙跑来,一下子就感受到江宥宁和季淮之箭剑拔弩张的氛围。

作为真正的罪魁祸首,周禹小心翼翼走上前,弯腰,想去拿滑板。

江宥宁却踩得死死的,低头,眼睛狠狠瞪着周禹。

周禹吓得一哆嗦,认罪:“我错了宁宁,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消消气,我扛着滑板吧。”

他哭丧着脸,认错态度良好。江宥宁冷哼一声,挪开目光,脚下的力气松了不少。

江宥宁一肚子气无处宣泄,但在雨中争执显然不是明智之举,他横眉冷对,瞥了季淮一眼,转身走了。

*

将最后的行李搬进寝室,江宥宁累得说不出话。

他们从北区搬到南区,其实好处有很多。

南区是新楼,全部都是四人寝上床下桌,甚至还有空调和独立卫浴,南区的食堂比北区多了足足两个,就连校园网和信号都比北区强太多。

江宥宁率先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把淋湿的衣服洗了,出来时看见周禹坐在地上抱着他的行李箱。

周禹哭丧着脸:“宁宁,我的行李箱摔坏了……”

江宥宁冷眼旁观:“活该。”

“你好冷酷,好无情!我要跟蒋家言谴责你!”

“随你便,”江宥宁踢了踢周禹,道:“起来,好狗不挡道。”

周禹撇撇嘴,挪动了一下屁股。

蒋家言是另一个室友,他们寝室只有三个人,都是荣安市本地的,只不过蒋家言没有提前返校搬寝室,还在外地潇洒自在地旅游呢。

本来在北区六人寝的时候还有三位室友,只不过不是同一个专业的,如今统一搬到南区,寝室多出来很多,就不再需要不同专业的学生同住一个寝室了,于是他们现在这个寝室就只剩三个人了。

“我刚才看了一圈,咱们寝室隔壁好像是外国语学院的,你说不会这么巧就是季淮吧?”周禹随口开玩笑,他知道江宥宁讨厌季淮,虽然不太知道具体原因。

“你有病?没事儿提他做什么?还嫌我不够烦躁?”

“好好好,我住口,你别用这种要把我千刀万剐的眼神看着我,我害怕。”周禹做了一个把自己的嘴唇缝上的手势,闭麦不再说话了。

但其实周禹这话说的不无道理。

荣安大学是一所理工科为主的大学,外国语学院人很少,整个学院加起来人数还没有他们学院一个年级人数多。再加上外院向来女多男少,所以既然隔壁是外院的寝室,那么极大可能季淮就住在隔壁。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江宥宁就头疼。

太阳穴直跳,他用力按了按。

真是想不明白,怎么每次下雨天都这么狼狈。

偏偏最狼狈的时候还总是能碰到季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