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路。我好不容易又走到店门口了,又停下来一个面包车,问我做不做,我说,太累了,不
做了。面包车里的人说,你客人那么多啊,都做不动了啊。我说,我做得动,可我走不动了,
除非你别开远。他们答应了,然后我们就谈好了价钱。
说到这里娜娜顿了顿,我说,嗯,然后呢?
娜娜叹了口气,说道,我以为呢,我以为那天我生意好,一泼接着一泼。
我改正道,一拨接着一拨。
娜娜说,哦,一波接着一波,反正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板,你看我这个成语用得
对不?然后面包车上的男的说,没问题,让我上车。他那个面包车贴了大黑膜,我想,反正
后面有大黑膜,我就让他往旁边一靠就行了。面包车后面门一开,我穿着高跟鞋,光顾着看
底下踏板了,我脚刚踏上去哪知道面包车里还有其他人,他们一拉我的手,我就给拽上面包
车了,然后门一关,车就启动了。我想,完蛋了,要么是抢劫犯,要么是强奸犯,我当时就
吓傻了。
我问娜娜,接着呢,是不是遇见歹徒了?
娜娜说,更惨,遇上“扫黄”的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
娜娜说,我很镇定的,我告诉他们,我不是小姐,我是出来玩的。但是他们掏出了录音
笔,我刚才开价的那些话都给录进去了。妈的这帮人都有录音癖,太阴了。我直接告诉他们,
我没有钱,我刚入行。那个时候我真的刚入行,很勤勤恳恳的,好不容易攒了一点钱,舍不
得交罚款。后来他们就说,要不就没收今天身上所有的营业款,还要我伺候他们车里的三个
人。
我关切地问道,后来呢?
娜娜说,后来我就和他们讨价还价。
我问她,结果呢?
娜娜说,他们没收了我三百多的营业款,但是留了我十块钱打车回去。
我说,不是说这个,是他们提出的别的要求?
娜娜说,那我只能服从咯,但是我提出来的是一个一个来,而且其他人要在车外面等。
反正我就是干这一行的,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至少不用罚款。
我沉默不语。
娜娜说,后来我就想,我应该和他们一样,也要有录音癖,应该要买一个录音笔,放在
包里,碰上这种情况就录下来,然后向相关部门举报他们,至少他们的工作就都丢了,这叫
维权意识。那天我好心疼啊,当然,身子也有点疼,但最主要的是脚疼。早知道我就不走那
些路了,都白走了。但是我工作了半个月以后,我就真的买了一只录音笔。
我诧异地看着她,说,你真是敢想敢做,后来你成功了没有?
娜娜一脸沮丧道,后来失败了,上次来讹我的那些人只是城管,后来遇见了警察,没的
商量。而且他们还搜出了我的录音笔。在政策宽的时候,别的小姐交代问题以后只关了一天
就出来了,但是我那次关了三天。
我问她,为什么?
娜娜说,因为他们说我可能不光光是做小姐,还有可能把嫖客的对话录下来,然后去敲
诈嫖客。我当时很生气,说,你们怎么能把我想象成那么肮脏的一个人啊,我一向是宾至如
归的,我怎么可能去敲诈他们呢?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污蔑我呢?然后我向他们反映了我上次
被城管的“扫黄”队敲诈强奸的过程。
我问她,后来呢?
娜娜说,他们记录了一下,但是我说了至少一千个字,他们只记录了几十个字,我估计
他们不会去调查的,他们说,没有证据,但是看我也不像说谎,但我还要多留两天,要调查
两天,确定我没有涉嫌敲诈的行为以后才可以。倒霉死了。喏,就是这支录音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