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目唯川点了点头,跟着她身后回到客厅,最后在沙发上坐下。
“权当是一些表演。”
在说出这样的话后,望月真绫单手抓在兔子玩偶身后,将它提了起来。
然后,还不等夏目唯川反应过来,客厅里就突然响起一道女声。
“真绫酱是主动来帮忙洗碗吗?真懂事呐,阿姨最喜欢你这样听话的孩子了。”
乍一听,还以为是突然从哪里钻出来一位慈祥的老阿姨。
但仔细分辨,就能听出这句话仍然出自望月真绫之口,只是刻意模仿着中老年人特有的嘶哑声线。
“这是?”
夏目唯川认为望月真绫模仿的足够惟妙惟肖,但是并不明白她这样的用意。
“嘘。”
望月真绫面色平静,她竖起食指停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不好意思,请继续。”
夏目唯川意识到自己或许是太过心急了,立刻往后挪了挪身子,将话语权重新交给她。
望月真绫提着兔子,继续刚才的声线,但语气一改先前的慈祥,转而带着一股愤恨的情绪说:
“什么!?你说一直以来,都是其他的孩子合起伙来逼迫你过来帮忙的?”
“别开玩笑了,明明你每次都过来帮忙时,都是有说有笑的,哪里像是被强迫的?”
“八成是你初来乍到,想通过这种方式博取同情,以获得优待,所以才撒这种谎来诋毁别人对吧?”
“真是可怕,明明才这么小,就有着这样的心机。。。以后院子里扫地的工作也交给你来!”
在模仿完最后一句话后,望月真绫放下了兔子,回归自己原本的声线,说:“表演到此结束。”
夏目唯川听到这里,终于完全明白了。
这就是先前自己所询问的事情的答案。
第33章嘴角
客厅中,一男一女对坐着。
偶尔能听到一声清楚的滴答声,想来是刚才洗碗后未能将水龙头拧紧。
讲完这些过往并不愉快的经历后,望月真绫并没有哭闹,也没有展现出任何的歇斯底里。
她只是怔怔的坐在沙发上,姿态、神色,都形同被摆在她双腿上的兔子玩偶。
好像刚才的那些话,真的就是在表演某个影视剧角色的台词模仿秀,和她本人毫无关系。
可夏目唯川清楚,那就是发生在她身上真实的一场被霸凌经历。
“真绫。”
夏目唯川轻声的叫着她的名字,接着从原本的沙发上起身,坐到了望月真绫的身旁。
不料,当他还在酝酿着安慰的话语的时候,望月真绫就朝他转过来脸。
看到他满含关怀的眸子,望月真绫停了一瞬,明白过来后,像是被灼痛了一样飞速的低下脸。
“抱歉,我只是单纯的想要告诉你一些真相,事到如今我已经对这些过去的事完全不在乎了,所以你也不必为此感到沉重、悲怜。”
真的能够不在乎吗?
如果不在乎的话,为什么又要低下脸呢?
夏目唯川没有戳破这个带着少女最后的倔强的谎言,他伸手揽着望月真绫的肩膀,使她往自己的方向贴近了些。
“能够忘得那些不愉快的过去自然不错,但还有更好的办法。。。”
夏目唯川说着,眼睛余光意有所指地朝旁边扫了一下,“你看,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望月真绫听了后微微一怔,她挤了挤泛红的眼眸,埋着头钻进了夏目唯川的怀里。
夏目唯川话中的意思,她明白。
自那晚过后,仍然在天空中笼罩的阴云始终保持着欲下不下的样子,但终究没能再落下一滴雨。
如今,阴云消散,晚上不行,可望月真绫白天和朋友逛街的时候,也许都能看见彩虹。
而这也宣告了她当初的那句话,“雨停了我就从这里离开”,彻底食言了。
是什么迫使她留下来呢,真的像表面说的那样,是找不到住的地方吗?
自然是不可能,作为一度将生命都不看重的人,真想要找住的地方哪里还能找不到。
因此,即使嘴上还不情愿承认,但她确实已经将夏目唯川当做了最后的火柴,并期待燃起之后能获得与之前不一样的结局。
望月真绫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她扶着夏目唯川的肩膀,又寻找了个最舒服的角度趴在他身上。
彼此的温度传达过来,夏目唯川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盯着被她妥善的放在一旁的兔子玩偶看了会儿,开口问:
“虽然我不知道这个玩偶的来历,但相信它对你来说一定是很重要的,而且是正面意义上的重要,对吧?”
寄托仇恨只能保证不将它遗失,根本不至于做到这种程度。
望月真绫点了点头,“它是我收到的第一個礼物,平时伪装积累下的情绪,一个人独处时,我偶尔会倾诉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