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振业摇头:“不是儿子大义灭亲,是娘罪有应得。而我,只是希望寒汐和我将来的孩子,能堂堂正正地长大,不要像我们一样,忽然在某一天,要面对爹娘祖辈的过错。”
毕夫人目光含恨,咬牙切齿地瞪着儿子。
毕振业含泪道:“你从一开始就走错了,你看,即便行业放过了你,你还是疯狂地要让他们消失,这一次你若还不遭受责罚,再下一次,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在你手里。娘,你杀了两个人,你杀人了你知道吗?”
“那又怎么样……”毕夫人目光颤颤地看着儿子。
“是啊,那又怎么样。”毕振业站起来,对母亲道,“过些日子,您就知道该怎么样了。”
“毕振业,我是你娘啊……”
“娘,您真的想过,我和寒汐是你的儿女吗?”毕振业苦笑,退了几步,朝母亲跪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儿子不孝。”
毕夫人嚎啕大哭,哭声冲破夜空,府里上下的人都无奈地听着,内院里老夫人膝下,跪着啜泣不停的孙女,她抚摸着孩子的背脊,哭道:“造孽啊……”
隔天,郎中府里,张婶起了个大早,要给连忆做醪糟鸡蛋,昨晚连忆还说想吃煎饺,她便一早就起来剁馅儿。
“婶子。”连忆忽然来了厨房,孱弱地站在门前。
“你怎么起来了,这么早,穿得也单薄。”张婶忙道,“你还在坐月子,不要下地。”
连忆摇头:“不碍事的,我也不是生了孩子才坐月子,已经好多了。”
张婶心疼地说:“人家都说做小月子更要紧,不能马虎,好孩子听话,回房去等着,早饭一会儿就好了。”
连忆却道:“二山今天要去听审,不知有没有吃饭的时辰,我想给他准备些干粮带着。”
张婶说:“行啊,蒸几个馒头给他带着。”
连忆道:“婶子,我自己来和面可好?”
张婶想了想,便让开了,让连忆进来,手把手地教她和面,正好切了葱花,便打算做成花卷,吃起来也有味道。
等着醒面的时间,连忆坐在炉灶旁添柴烧火,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只是脸色太苍白,看着叫人心疼。
张婶端给她一碗醪糟鸡蛋,叫她慢慢吃,一并坐在边上说:“连忆啊,将来不论有没有孩子,都是你和二山过一辈子。你看我和你叔没有孩子,不也过得挺好的?虽说心里偶尔会觉得可惜,但是看看你们,我又觉得自己是很有福气的。人这一辈子,有很多可能,有很多很多活法,最要紧的是,千万别和自己过不去。”
连忆点头,笑道:“婶子把我照顾的这么好,我的身体一定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