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皇后后来为何能散尽六宫,民间传言纷纷,但张婶觉得这不值得稀奇,这位了不起的皇后,是容不得任何女人和她抢男人的,从她成为皇后的那一刻起,一切都注定了。
自然,这些都是前尘往事,张婶不屑提起,也再也不会在乎。
跟了彪叔后,虽然风餐露宿吃了很多苦,可男人从无怨言,更尽力让她过得好,甚至学会了做饭做菜,便是知道她曾经出身贵重,十指不沾阳春水,不愿她为吃喝操心。
一段又一段的缘分,他们最终在凌霄客栈落脚,而张婶,也成了能持家过日子的普通妇人。
此刻,秋皇后洗着手里的碗,笑道:“你这些年,一定经历了很多事,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我在宫里,几乎每天都重复一样的日子,看着儿女们长大,总算一点欣慰。他答应退位后,带我云游四海,结果为了新君登基立后等等,至少明年春天才能走得开,可我一刻也等不及,正好唐大人来这里办事,我们就跟着他来转一转。”
张婶道:“唐大人这几年,每到重阳节便来,凌朝风和京城官场颇有瓜葛,不过我们不问里头的事,只干活招待客人。虽然我没资格这么对你说,不过,咱们最好这辈子别再见面,你们也该知道自己的轻重,白沙镇安宁平静,不要因为你们,闹出什么大动静,害得我不安生,也害了这里的百姓。”
秋皇后笑道:“既然知道你在这里,我们往后再也不会来,不过这家客栈真是神奇,总觉得,缘分深着呢。”
张婶脸上终于散了那几分抵触的情绪和冷冰冰,笑道:“你倒是敢吃我们做的饭,不怕我毒死你们?”
秋皇后笑:“你没见唐大人,拿着银针扎了半天,说实在的,我们真想云游四海,没那么容易,随缘吧。”
碗筷都洗好了,张婶麻利地捧起木盆,秋皇后甩了甩手里的水,直接就擦在裙子上,张婶见她这么不讲究,却是笑了。
两人一并回来,便见小晚架着长凳拦在后门,背影绷得直直地,特别卖力地守着门。
张婶与皇后道:“这孩子讨人喜欢吧,当年我们自身难保,不敢生孩子跟着我们受苦,后来就再也怀不上了,也就算了。瞧见她,我心里就是喜欢,好像自己生的闺女。”
秋皇后则说:“这就是缘分,我也喜欢她。”又道,“我们后日就要离开,宫里等着给新君选皇后,往后若有什么事,去京城找唐大人便是,任何事都成,只要你开口。”
张婶哼笑:“找你便是有麻烦了,你怎么不盼我好,这辈子,咱们可别再见面,我还是恨你的,恨到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