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着了,终究是一句敷衍的话,太皇太后心里很明白,再如太后那里帮着昭妃,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深宫大院里不就这么点儿事,当年她如何一步步过来,小一辈们自然也这么走下去。
皇帝离去后,苏麻喇嬷嬷来侍奉太皇太后入寝歇息,问起翊坤宫的事,苏麻喇嬷嬷道:“太后娘娘颇花费了一番心思,可皇上终究是淡淡的,再这样下去,反而让昭妃娘娘脸上挂不住,太后娘娘那儿似乎也不愿再管了。”
“我这儿媳妇也曾是可怜人,难免能体会昭妃的心,帮一些便帮一些,只别帮了倒忙,反叫皇帝和昭妃生分了。”靠在大引枕上,太皇太后指间轮转着念珠,“如今和和气气的也不是坏事,若过犹不及,她再指望谁也没用。皇帝的脾性,骨子里比他皇阿玛还强得多,只是如今没显出来,又自知年轻,好生克制着呢。”
苏麻喇嬷嬷知道主子担心什么,先帝爷那会儿的事,怕是要一辈子梗在她心里,故而荣贵人、董常在这两个当初放到皇上身边,也是细心挑选了好一阵子的。
“李总管那里处处留心着呢。”苏麻喇替太后掖好被子,“奴婢也留意看着宫里的人,若有好的也叫您先瞧一瞧。奴婢知道,您不求新人有多聪明能干,只要解皇上的忧愁,又知分寸进退。”
太皇太后惬然阖目休憩,悠悠呢喃一句:“太能干的孩子,气性压不住,怕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017虐打岚琪
如是,直至除夕前,玄烨在翊坤宫留宿了三晚,比起平日真真频繁许多,可这三个晚上帝妃之间做了什么,个中冷暖,唯有昭妃自己知道。
除夕、元旦一晃便过了,皇帝自元旦启印后,又如从前那般忙碌,入后宫不过是向太皇太后、太后请安,少有在妃嫔宫中逗留,侍寝如惠贵人、安贵人等有几次,昭妃娘娘那里,又几乎没了动静。
这一日闹元宵,宫里比元旦那天还热闹,王公大臣、福晋格格们都奉太皇太后旨意入宫伴驾,夜宴摆在慈宁宫里,布常在也受邀列席,王嬷嬷本想来凑热闹,她硬是只肯带岚琪和盼夏出门。
因位份低微,布常在随几位贵人坐在席末,她身子弱不喝酒不吃肉,不过陪坐说笑,或看台上戏文。
席间阿哥所的人送阿哥、公主们来请安,瞧见乳母抱着小公主磕头,布常在情不自禁探头往上座看,边上正巧坐了惠贵人,她的大阿哥也在上头,可惠贵人却将她拉一把到身边:“可不敢这样子,你要忍一忍。”
布常在难免心内悲戚,岚琪眼见主子要落泪,便借口为主子补妆,一时离席退到了慈宁宫的偏殿,将随身带脂粉拿了出来,给主子重新扑了粉。
劝了几句,收拾妥当,主仆俩正要回席上去,未过仪门,却见雍容华贵的昭妃娘娘气哼哼进来,她身后跟着成年的男子,只听昭妃怒言:“哥哥你也瞧见了,太皇太后这样夸我权理六宫的功劳,皇上也只是笑了笑,连一句夸赞的话也没有,这就是我在宫里过的日子,你们可看清楚了?外头自己不好了,却算来我头上,阿玛在时怎么不见你们来找我?我让你们当初别跟着鳌拜牵扯,你们听不听?如今好,连带我也被皇上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