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发烧。”叶景错开他的手,嘟囔了一句:“我好困。”
江倦又气又好笑,“怎么会有人因为困感觉不到疼啊。”
“他感冒了,感知下降了。”校医听出了他的鼻音,站起身,进屋去找消毒的东西。
不一会他端着东西出来,问叶景:“真没感觉?那我就不用棉签直接把消毒水倒下去了。”
叶景只想快点弄完回宿舍睡觉,于是点了点头。
江倦却大叫不要,“别,还是小心点吧,倒下去肯定疼死了。”
校医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开始拆棉签,一点点沾在叶景的伤口上,一边问:“疼吗?疼要说啊。”
叶景还没说话呢,江倦在旁边看得龇牙咧嘴,说:“疼。”
校医又瞥了他一眼,“你疼什么?”
江倦说:“我替他疼。”
校医带着口罩,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江倦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笑意,校医说:“行行行,那另一只膝盖你来吧,你温柔点。”
“不行,还是你来吧。”江倦五官都皱了起来,“我手抖。”
校医往他手上一瞥,果然见江倦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没说什么,快速地给叶景消毒完伤口,上了消炎的药水,再用纱布裹好,检查过叶景没有其它伤口后,最后对江倦说:“我这没有防水医用胶带,他要洗澡的时候你去买点回来给人家用。”
“哦,好。”江倦连连点头,“谢谢老师,那伤口要几天换一次药啊?”
“轻微擦伤,每天涂一次药水就行。”校医把药水和棉签给他,揶揄道:“换药的时候手不会抖吧?”
“应该不会吧。”江倦接过,再次道谢。
回宿舍也是江倦背着叶景回去的,叶景是真的很困很困,就从校医室到宿舍这点距离他就睡着了,江倦把他放到宿舍椅子上让他吃完午饭再睡的时候他都有点想发脾气,看在午饭是色香味俱全的叉烧肉浇饭的份上才没发作。
吃完饭,叶景困得一句话不想说,外套一脱爬到床上倒头就睡着了。
江倦动作轻轻地收拾了桌面,到自己床头盘腿坐着,低头看叶景的睡颜。
自从上学期叶景开始睡这头后,他再也没换回去过,江倦每每躺在自己床上仰头看,隔着蚊帐就是叶景的头顶,有时候叶景弓着背睡,他就能看见他骨节分明的后脖颈。
此时的叶景是平躺着的,江倦能看见他有规律起伏的胸口,没有比看着叶景安稳地睡在自己身边要更幸福的事了。
昨天叶景对他说跟他在一起很累,其实累是必然的,因为得到幸福后一定会害怕失去。
他没有对叶景说其实他非常能懂他的害怕,因为他的每天也是提心吊胆地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