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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着匀绛一路走到书院里,找到他俩读书的书房坐好。眼下书房里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坐着,大部分人还在吃朝食。
林春温松了口气,把木盒轻轻放在地上,大部分人只是投来了一瞥,便又收回了目光。
匀绛冲那几个人点点头打完招呼,笑着说了几声:
“云兄、陈兄!”
回头眼睛落在那木盒上,闲闲问:“你早上才吃完饼,吃得下这个吗?”
林春温纠结了下,他确实吃不下东西了,不过就这样丢了肯定也不好。他寻思了下,问匀绛:
“能不能把这个东西先放你宿舍去一下?”
书院是有给这些学生准备住宿的,原因无他,京城占地千里,城西到城东就要走上几天几夜,若是光叫学生上学再来,怕不是生源又只能局限在那些住在城里的富豪子弟了。
齐夫子当然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花了半生积蓄又买了块地修给学生修宿舍。
按理来说,这宿舍自然是紧着偏远地方的学生用了,不过匀绛的宿舍是齐夫子专门单独给他留的。
这人是真奇怪,竟然这么得齐夫子喜欢。
林春温还问过他,齐夫子这么欣赏他,他去做个官也绰绰有余了,怎么竟没入仕呢?
匀绛懒懒兜手,说了句没意思。
想到这,林春温下意识看了下身旁的人。
匀绛人长得高,穿着书院统一的暗绿色衣服也显得气度闲雅,灰银色头发松松扎了个高髻束在脑后,整个人都有种放荡不羁的味道。
林春温也很难想象他穿着一身鹤图官服威严万方的样子,光是想到匀绛那个样子他就忍不住笑了下。
匀绛抄着手带他去自己宿舍,见他唇角莫名其妙弯了下,目光又落在自己身上,忍不住奇怪道:
“你在看什么?”
林春温笑了下:“想象不出你做官的样子。”
匀绛“哼”了声,随手弹了下探入走廊的一支斜斜杏花,杏花被弹得上下摇晃,他懒懒道:
“做官有什么意思,扯那些钱呀税的,听着就够头大。”
林春温却严肃了面容,整言道:“这些都是关乎百姓切身利益的事情,麻烦也是应当的。”
他虽然是布衣出身,却也因此更加能体会到底层百姓的困苦和努力,在读了圣贤书之后更在心中隐隐约约立了志向。
他有点羞赧又坚定地说:“若有机会,我定要做点能为百姓谋福利的实事。”
他说完,两人间沉默了良久,林春温有些奇怪,忍不住抬眼看了下匀绛。却刚好对上了一双情绪复杂的绯红色眼眸,匀绛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林春温有些奇怪地摸了摸脸颊:“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匀绛忽地抬手挑了下他的下巴:“没想到我的小春温还有这种志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