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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温!”
他转头看去,阮安匆匆跑出来,他衣服有些凌乱,看上去经过了番斗争。
才分别这么一会,阮安双颊就深深凹陷下去,像是陡然瘦了几十斤。
他看到林春温好好地坐在草地上,才松了口气,又想到了什么,紧张地握住林春温双臂:
“你没事吧?那个东西……没出现吧?”
林春温微微皱眉,“那个东西”是什么意思?他接触到男人闪避又打量的目光,突然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没有。”
看来阮安终于相信了,这个世界上有特殊东西的存在。这也意味着,又有一个人知道了那天到底是什么东西对他做了那些事。
林春温的手指不自觉捏紧,刚刚撑在地上时锋利的草叶割伤了他的皮肤,这会用力就渗出血珠来。
他修行无情道,无谓爱恨,更不知儿女情长。
但原来……恨是这么如蛆附骨的东西,只要发生了,就再难消除。即使杀掉了戚宗,也无法平息心底这股深冷恨意。
狭暗仓库里男人的手仿佛又摸了上来,林春温猛地闭上眼,把脑海中的影像驱除。
口袋里冰冷的黑珠隔着衣料也依旧存在鲜明,提醒着他已经杀掉了戚宗,他再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了。
但……
林春温的眼皮越发颤动起来,如同深陷在某种梦魇中,前几个世界不得不按原剧情雌2伏人下的场景不断闪回。
明明已经过去的事情再次复现于脑海内,已经遗忘的名字再次于耳边响起。
“春温。”
“三弟。”
“温温。”
无数声音呼唤着他的名字,林春温头疼欲裂,感觉自己快碎成无数片,四散开来。
偏偏他没有任何抵抗之力,浑身上下都发冷,手几乎抬不起来。
就在这时,有人突然捧起了他的手。
温暖怡人的温度从两人接触的地方传来,慢慢驱散了林春温身上的冷意。
有人在他耳边说:
“林春温!你怎么了?能说话吗?”
是阮安的声音。
他一边说一遍捏着林春温手上穴道,偏偏连痛楚都仿佛隔了层遥远的布,将林春温笼罩在后面,他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林春温恍惚之际,突然闻到了股松鹤的清香,随后额间微凉,仿佛甘霖解渴,一下子让他清醒了许多。
有谁用手点在他额间,微凉的感觉后便像水波那样层层散开了热意,将他从苦寒嘈杂的幕布后捞了出来,那些执拗温和狠厉的呼唤都渐渐消失了。
林春温睁开眼,正和谢念池对上视线。
男人身上的白色鹤袍染上了浊色污迹,连金线也黯淡无光。但他的手依旧干燥稳定,见他醒来,便收回了点在他额间的手。
不知是不是才晕过的错觉,林春温总觉得……谢念池此时的脸色透着青灰,仿佛那些非人的厉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