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兰没说话，半晌才叹道：

“我少时总觉着，这世上是非黑白清晰可辨，只要按着规矩做事，便可安稳一生，可谁料一夕之间家族倾覆，我自己的安危都成了问题，什么公理正义，更是看不见也摸不着。”

“如今我陷在这宅子里头，你虽然嫁出门，却又要进了另一个宅子，”柳如兰紧紧拉住我的手，“若谢泽漆对你不好，只管闹将开！咱们既然没什么好失去的，便也没什么好怕的！”

我知道她内心深处有许多的不安，柳如兰在很多时候，总能让我想起阿娘，但她却比心如死灰又画地为牢的阿娘多了几分活力与破釜沉舟的气势，便是因着这两分相似和那八分不同，我也愿意与她多说几句。

开始是想利用她，可现在我总想看看，她能不能过的再好些。

因此我安慰她：“我的能耐你是知道的，无论如何，日子总不至于过不下去的。”

这话很有用，至少她看着安心多了。

我又说：“我在府外有些产业，若你有事，不方便送消息去谢家，只管去城北的点心铺找掌柜，报上我的名字，我自会联系你。”

柳如兰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该做的事也都做过了。

郑氏百般不情愿，也被秦伯远压着将阿娘的嫁妆都交到我手里，便是她挪用了的东西，也悉数补上，实在补不齐的，折成了银子。

我当场拿出算盘，气得郑氏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