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眼神一闪,眸光如电的看着离,语气沉沉。
“扶苏,你到底还是资历尚浅,你利用她,怎知她不会反过来利用你?虽说此战胜利了,但是她的倒戈还是有待商榷。”
“陛下,请听卑职一言。”钟离昧抱拳道。
嬴政瞥了一眼钟离昧,眼底闪过了一抹兴味,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不少。“钟将军是吧,寡人已经听闻你在此战中的表现,追风弧箭,当真是勇冠三军!该大大褒奖!”
嬴政却是掠过了钟离昧的话,钟离昧瞳孔一缩,再次进言。
“陛下,要说褒奖的话,实际上卑职觉得,最应该褒奖的应该是胡姬姑娘。她的确是透露了不少情报给我们,才让我们胜利的比想象中轻松许多。卑职知道陛下怀疑胡姬姑娘的身份,但是她的身份,三军将士都可以佐证。”
嬴政的脸色蓦然阴沉了下来,语气冷了不少。
“怎么?你是在揣测寡人的意思?”
离心下暗叫不好,正准备出言解释,却被另一道浑厚的声音拦去。
“陛下,钟离昧他一向铁面无私,而且说话直爽,不懂得拐弯抹角,是微臣极为欣赏的一员猛将。还望陛下看在他此战军功的份上,饶过他的不敬之罪。”
离循声看去,看清了那个说话的人之后,心下也是一惊。
竟然是嬴政的亲信,黄金火骑兵的统领——蒙恬!
而吃惊的人,显然不止离一个。尤其是赵高,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的他见蒙恬都出面了,细长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既然如此——。”嬴政如刀的视线重新对准了胡姬。“除非你愿意成为我儿扶苏的侍妾,否则的话,你的身份是不能留在我大秦都城的。”
离心下暗自嘲讽,嬴政才不会放胡姬离开大秦都城呢,这么有威胁力的人物,他怎么可能放虎归山。
胡姬自然是明白其中关键所在,但是没办法,她是一定要帮离,让嬴政相信她的身份,相信她是真的为了爱情倒戈。
否则的话,木铎的话就无人可以反驳了。
是以,胡姬苍紫色的眸子转了转,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区区一个侍妾,我还不乐意呢。”话语间有一丝娇憨,像极了塞外直爽的儿女。
嬴政的眸光闪了闪,离心下明白,胡姬是故意这么说的,她要让嬴政对她更加信任。
离一边感叹胡姬冰雪聪明,一边开口道:“父皇,侍妾的身份的确有些委屈她了,且不说塞外的时候她对儿臣多有照顾,就说这背井离乡,也是痴心一片。”
“呵呵——”另一道冷哼响起。“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侍妾已经是高看了她了!扶苏公子,还是不要越矩的好。”
第二百二十六章位列少府
离循声看去,是赵高的人。看来,是赵高推出来作为发言人的,这个宦官,倒是狡猾,每次发表敏感的意见的时候都指使别人,自己倒坐收渔利了。
不过,这非我族类可是并没有完全说对。
离上前一步,看都没有看说话的人,而是径直对着嬴政行礼道:“父皇,此事,还请容儿臣禀告。胡姬她其实并非完全纯粹的塞外血统,她的母亲,其实是我们中原人,当年乃是大秦子民,因为战乱流落到胡地。所以,她愿意跟我回来,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想回到自己母亲生长的地方。”
“没错。”胡姬苍紫色的眼眸划过了一丝忧伤之色,不得不说,拥有一副好皮囊就是占优势,虽然她气质妩媚多情,但是真的扮起可怜来也是像模像样的,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我小时候在塞外过的并不好,只有母亲护着我,若不是为了活命,我也不会加入黑狼部落,为他们出谋划策。”
胡姬此话一出,嬴政的面色瞬间柔和了不少,离知道,胡姬的这段话让嬴政的开始相信了,多疑的人更加相信人性的黑暗面。
胡姬自然也没有放过嬴政的表情变化,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所以,父皇,看在胡姬这么多年颠沛流离的份上,让她作我的侧妃吧。”离行了个大礼,来充分说明自己的心意。
嬴政点点头。
“既然如此,你们两人也是两情相悦,那寡人就下旨,将胡姬许配给你做侧妃。不过,不能大办。”
“这有什么所谓,只要扶苏是我的就行了。”胡姬耸耸肩,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嬴政因为少了几分防备心,眼下看着胡姬也顺眼多了,对于她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心下倒也不排斥。
这样倒也好,既能牵制住胡人,又不会影响到他的集权,反正,不身在胡地的胡姬,顶多只能算个有脑子的美人,掀不出多大的风浪。
“好了,此战大捷。寡人自该论功行赏,传寡人令,此战所有伤亡将士抚恤加倍,得胜归来的将士每人赏银五两,所有将领领一年的俸禄,另外,封钟离昧为神勇大将军。”
神勇大将军,嬴政亲封的大将军,自然手下分配的兵权不少,至少也有五万之数,离心思电转。
“还有,白起对吧。”嬴政的视线转向了站在钟离昧身边,一直垂头不语的少年。
白起听到嬴政的喊自己,下意识的抬头,还是少年的白起长得颇是浓眉大眼,因为这月余的战场训练,身上晒成了小麦色,倒是多了几分坚毅,一双眼睛虽然没有钟离昧光华内敛,但是却机灵无谓,是个好苗子。
嬴政满意的点点头。
“你就作为钟将军的副将,跟着他在军中好好历练。”钦点的副将,白起也算是有个很好的开始了,一切,都按照离事先想好的那样发展着。
“当然,此次无论是发掘出了白起这样的好将士,还是成功收复胡地,还顺便抱得美人归,这些事,扶苏,你的功劳不小。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嬴政与离颇为相似的狭长黑眸扫向了离,明明是夸奖的话,但是映衬着他带着阴森之意的语气,怎么听都有些充满陷阱的意思。
离顿时将头低的更低,原本功劳盖主就是禁忌,虽然他现在的状体距离功高盖主还有很远的距离,但是难保嬴政不会乱想。
所以,离很是识趣的说道:“保卫我们大秦的国土,为父皇分忧,本来就是儿臣应尽的本分,不敢要什么赏赐。其实,要说辛苦,儿臣不过是纸上谈兵了些许,真正辛苦的是为我们大秦征战的将士们。若说赏赐的话,儿臣希望父皇可以给将士们增加赏赐,还有那些为国捐躯的勇士们,希望可以增加抚恤。”
嬴政闻言,眯了眯眼睛,沉下声音。
“你都为别人求了恩赐,自己的呢?更何况,此次寡人看你颇有领兵之能,倒不如在军中领个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