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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虚空。巴伦特转身看着他。
哈罗德不相信威利会让巴伦特吃掉鲁哈。至少从四年前开始,那个黑人就是老制片人最喜欢的侍从,每个星期至少要跟他睡两次。巴伦特显然也有相同的困惑。他抬起一根手指,六名手持乌兹冲锋枪的警卫便走出阴影,枪口对准了威利和他的傀儡。
“波登先生?”巴伦特挑起一挑眉毛说,“我们可以和棋,然后在明年或者别的时候继续进行正常的比赛。”
白色丝绸高领衫和白色西装夹克之上,威利的脸就像一张没有表情的面具,“我的名字是威廉·冯·伯夏特将军。”他用呆板的声音说,“继续下棋。”
巴伦特怔了一会儿,然后朝警卫点点头。哈罗德本以为乌兹冲锋枪会立刻齐射,但警卫只是做好射击姿势,确保射击线内没有阻碍物。“那就继续吧。”巴伦特说,将一只苍白的手放在鲁哈的肩膀上。
哈罗德后来回想,如果他有不受限制的预算,有阿尔伯特·维特洛克做视觉设计,还有一堆液压道具师和血袋道具师,他一定会将接下来发生的场景在大银幕上再现出来。但他永远也无法再现真实场景的那种音效,或者其他演员脸上的表情。
巴伦特将手掌轻轻放在黑人的肩上,转瞬之间,鲁哈的肌肉就开始扭曲起来,他的胸肌扩展到极限,仿佛整个胸腔都要爆炸一般。他胖肚子上的肉到处乱拱,就像风中狂舞的帐篷门帘。鲁哈的脖子向上拉伸成潜望镜的样子,脖子上的肌肉绷紧、扭曲,最后“啪”的一声断开。傀儡的身体开始疯狂地抽搐摆动——在哈罗德想象中,黑人就像一尊黏土素描,因为雕塑家的愤怒发狂而被捏烂砸碎——但最恐怖的还是他的那双眼睛。鲁哈眼珠上翻,露出的眼白不停地膨胀——从高尔夫球到棒球,再到随时可能爆炸的气球。鲁哈张开嘴,但从中涌出的不是尖叫,而是一大股鲜血,涂满了下巴和胸口。哈罗德听见鲁哈的身体内部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那是他的肌肉发出的痛苦呻吟,就像被拉伸到超出其极限、开始一根根绷断的钢琴线。
巴伦特后退一步,以防自己的黑西装、白衬衫和擦得锃亮的皮鞋被弄脏。“王吃掉兵。”他说,正了正他的丝绸领带。
警卫上来拖走了鲁哈的尸体。现在巴伦特和威利之间只相隔一个白方格。国际象棋的规则不允许他们任何人走进那一格。国王不能将国王。
“下面该我走了吧。”威利说。
“是的,伯……冯·伯夏特将军。”巴伦特说。
威利点点头,碰了下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