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天下已经彻底变了。”

“唉！”

高士廉闻言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这是长孙无忌的初心，也是他说服自己效力李潇的关键理由。

长孙无垢在长孙无忌的心中地位非常重要，这个高士廉非常清楚，要不然的话，当初也不会将长孙无垢引荐给李世民，成为秦王妃，最后成为皇后，执掌后宫，母仪天下。

如今李世民逃走了，长孙无垢就成了非常危险的存在，所以高士廉还是非常理解长孙无忌的这种做法的。

高士廉眼睛变得柔和起来，颇为感慨的说道：“为了亲人，选择效忠齐王，舅舅能够理解你这一番苦心。

没有想到，你也过得那么小心翼翼，随时都可能人头不保。

你说的确实没有错，现在整个天下的格局已经大变。

朝廷不是最大的那一个了。

天下人人草头王，人人皆可王！”

长孙无忌深深看了眼高士廉，缓缓的说道：“舅舅，当初是你指引我走上仕途之路的，我能够有往日的地位，都是因为舅舅为外甥兜底。

如今，外甥投靠了齐王殿下，就成了一个人，独木难支。

舅舅，外甥想要舅舅你跟外甥一起效力齐王殿下。

不知道舅舅意下如何？”

说这番话的时候，长孙无忌心都悬了起来，眼巴巴的望着高士廉。

可见他有多么殷切的希望高士廉能够加入自己的阵营当中来，帮助自己一把，同时也为齐王李潇拉入一个重要的官员。

如此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

高士廉听了，却轻轻摇了摇头道：“辅机啊，舅舅老了不中用了，想要告老还乡，就不参与你们这档子事去了。

舅舅想要回到乡里好好的养老不在为官了。

现在这个天下实在是太乱，能尽早脱身还是尽早脱身的好。

舅舅不像你们这些年轻气盛的年轻人，舅舅已经老了。

没那么大的力气办事了。”

“当初陛下还在长安城的时候，舅舅就有告老还乡的打算。

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说。

现在长安城已经落空了，舅舅也是没什么事情需要忙了。

真想回去好好的养老！”

听到这番话，长孙无忌轻轻叹息了一口气道：“舅舅，你还不老，现在就告老还乡，未免也太早了吧？

舅舅，你该不会是介意齐王殿下将李世民赶走了，夺得了长安城吧？

舅舅，你得认清天下事实啊！

李世民终究是败了，而且是败得一塌糊涂，逃命般的逃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长孙无忌压低了嗓音。

高士廉却轻轻摇了摇头道：“天下事，谁又能够说百分之百正确，百分之百错误呢？

没有往日种下的恶果，何来今日的事情发生？

舅舅是真的老了，不想争一时之高低的了，也没那个心力争了。”

说到这里，高士廉停顿了一下，便是站了起来走到长孙无忌的跟前，直接跪了下来。

这可将长孙无忌吓了一大跳，急忙道：“舅舅，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怎可对孩儿行此大礼！”

高士廉却说道：“辅机啊，给舅舅一条后路吧。

麻烦你回去跟齐王殿下说，舅舅老了，厌倦了朝堂之上的纷纷争争。

让他放我告老还乡，我一定不会兴风作浪，只做一个富家翁，买几亩薄田，从此终老余生。

朝堂上的事舅舅不想掺和了！”

长孙无忌搀扶着高士廉，认真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知道高士廉心意已决，便是叹息道：“好吧，舅舅，我答应你。

回去之后，我一定向齐王殿下说清楚情况，求他放你回乡养老。

舅舅，你先站起来再说！”

见到长孙无忌答应了自己，高士廉才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非常清楚，像李潇这样的枭雄人物，那是不能够忤逆的，特别是他这种在李世民朝廷之上发挥过重要作用的重臣。

同时也明白，李潇只怕早就将他们这些人盯上了。

如今，他却提出告老还乡，这不是明摆着给李潇难看吗？

想要保全自身，就必须求得李潇的原谅，长孙无忌则是最好的中间人选。

而且，高士廉也非常清楚，自己的这个外甥变了，那些文武大臣之所以答应上朝为李潇服务。

很大程度之上了，是被长孙无忌拿生命相威胁的。

虽然长孙无忌没有带人进入他的府邸，可并不表示自己的这个外甥，对他高士廉没有一些心狠手辣。

又在高士廉的府邸呆了一会儿，长孙无忌便是起身离开，同时他的心情也变得复杂起来。

不管怎么说，高士廉不仅仅是他的舅舅，更是对他有着知遇之恩，要不是对方的提携，他也会有李世民朝廷的显赫地位。

考虑到这些情况，所以他也没有继续再为难高士廉。

而且，李潇给他的任务，他也已经完成了。

之所以让舅舅去为齐王李潇效力，就是能够让高士廉在官场之上给予他支持，能够互相依靠。

如今，高士廉心意已决，他也就只能够独自应对往后朝堂之上发生的种种事情。

伴君如伴虎。

长孙无忌长长叹息了一口气，抬头仰望天空，依旧是那样的湛蓝。

可是他却清楚，往后的路途将会更加的艰难，更加的凶险，他必须打气十二分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