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在罐子里面无聊,也许是对五名城它身为非人形的异星灵,也许现在风星入夜了,已经到了它熟悉的酣睡节律。
鱼咕咕在五名城,明显要比在风星的它嗜睡许多。
修铭也有些担心,所以一直在关注着它的情况。
虽然众人都在城内趋于平凡,可感受一个紧贴左右的生命体体征,依然是现在的修铭可以做到的事情。
它的情况没有恶化,也许还是一件好事。
就像是他当初入城一样,五名城好像正在它的身上产生某种烙印,这可能是一种基于生命最底层的改造,所以鱼咕咕意识也会在这个过程不断地浮潜。
娴丫头应该也有这个过程,只是风星人本身就是五名城源头之一,她的适应可能只需要一个瞬间。
随着修铭的敲打,鱼咕咕在两重含义上都浮出了水面,它睁开了眼睛。
“咕?”
修铭微笑道:“醒啦,待会有好戏要看,看完再睡吧?”
鱼咕咕闻言眼珠子一轱辘,明显雀跃了一些,赶忙点头同意。
随后它也开始观察附近的环境。
因为甲字房本身不能成为舞台上的遮挡,所以每一个甲字房并不大。
在其结构上,它们全部是吊装的单面透明盒子,十二个盒子的上下前后错落,也是为了让甲字房成为舞台造型的一部分。
甲字房除了正面通透,侧面也可开窗,施娟儿更是早早的将窗户推开,感受着下方淡淡的人声喧嚣。
这样会更加有临场感,不过代价是其他甲字房的人会看到这边,隐私性有所降低。
甲字房的后面,除了他们刚刚走过的环形悬空过道,还有无数单独的活动小平台。
它们的上面或站立、或坐下、或躺着、或起舞、或演奏、百种不一,他们是表演的一个部分,甚至只是一个背景。
尽管他们都在焦点之外,可他们依旧演绎的极为出色。
修铭他们走到现在,虽然正主犹未出场,可是为之铺垫的人员已然愈近千数。
这是一场极其盛大的演出,于技、于艺、于工、于人。
他们都处在一种看似轻松,实际紧张的筹备中,为的就是满足这六楼数千人完美的视听享受。
不过尽管压力不小,偶尔中可见的言谈都是笑容,他们还有热爱。
对于音家、舞家、商家等而言,这就是他们的工作,也是他们一部分的生命。
至少在菁水楼里,五名城各有其名、各有其位的宗旨,被践行的还不错。
。。。。。。
李八巧推开了一扇门。
六楼甲字一号。
里面只有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人,他松散的侧靠着软榻上,鞋子没脱,眼睛一只睁一只闭。
没睡,又像是睡了。
李八巧见状,内心有些忐忑,轻声问询道:
“小石公子,您来了,怎么不和提前老太婆说一声啊。”
年轻人睁开那只眼睛轱辘地转向了她,没有任何情绪地盯了她一段时间,直到看得李八巧额头都开始冒汗。
不是她心态差,而是对方的身份过于的尊贵,让她成为了对方眼中随时可以捏死的蚂蚁。
意识到了这种可能,就意味着她从客观上,也需要放大对方的每一个行为。
误读,也好过漏读。
“小石公子,是不是手下人没照顾到位啊?老太婆这就给您赔罪。。。。。。”
李八巧的话还没说完,那只盯着她的眼睛,一下子飞到了她的面前,吓的她一哆嗦。
待她看清近在眼前的稚嫩面相,内心只有无尽的恐惧。
小石公子,看起来还不是大人,李八巧活的时月太久,因此身高上也有一些萎缩。
两人当面倒是差不多的高。
然而气场上李八巧却是一败涂地,李八巧平时那可威慑整个菁水楼的风风火火,现在却成了话也不敢多说的老头鹅。
打败她的小石公子看起来没有气场,他像一个邻家大男孩,面容稚嫩又清秀。
无害的他,突然露出了一个可爱的微笑。
李八巧没有看清,随后手臂被两只手抓住,手臂的侧面枕上一颗脑袋,她身体一瞬间僵硬起来。
她不敢侧头看,耳旁却传了声音。
“李婆婆,小时候你还抱过我,现在怎么这么生分呢?”
李八巧磕绊道:“公子,还是记得老太婆啊,当初。。。。。。当时是老太婆没分寸,现在您贵为五名,不。。。。。。不一样了”
小石公子,或称小石至,五名城统治者的五名之一。
他有些幽怨地说道:
“哪里不一样啊~你们当初与我娘关系那么好。”他深吸一口气。
“娘亲走了那么久,可在你身上,我还能闻到跟娘亲身上类似的味道,真好~”
他的表情中充满浓浓的依恋,似乎找到了某种情感的代偿。
李八巧僵硬地笑着,表情深处却有种深深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