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川心底生出一丝不妙。
他挂断电话打给陈清念,竟然是没人接听。
再打,手机只响两声,就被挂断。
等到姜行川第三次拨号的时候,对方已经关机了。
城郊一处破旧的厂房里。
陈清念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脑袋上套了一个黑色的头罩。
铁门被人哗啦啦地踹开,有脚步声靠近陈清念的位置,然后猛地用力摘掉了陈清念的头罩。
“哟,还真是个美人胚子呢?”
陈清念的视线陡然从黑暗中恢复,她眯着眼环顾了一圈四周,最后落在领头男人的身上。
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凶神恶煞的,看起来很不好惹。
刀疤男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魁梧的男人。
一共三个人。
陈清念的目光在厂房扫视一圈,很快就看清了环境。
废旧厂房,只有一个铁门出口,中间堆放着很多旧铁桶,左边有一个冷冻室,右边一堆生了锈的铁架子,厂房里有很浓重的腥臭味。
这里是一个养猪屠宰场。
车程一个半小时左右,途中她听到了36路公交车的播报声,那就代表车子中途经过36路的工作路线。
经过36路公交,大约一个半小时距离的屠宰场,那这里应该是城西。
城西有片海。
陈清念大概清楚了自己的位置。
“看什么呢?”刀疤男用匕首挑起陈清念的下巴,“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思走神?”
“刀哥跟她废话什么,先把她扒光让哥几个爽爽呗。”
刀疤男呸了一声。
“想得美,正事儿还没办呢,你少在这儿打歪主意。”
他一把抓住陈清念的胳膊把人粗鲁地拽了起来,陈清念纤细的胳膊在他手中盈盈一握,像一根容易折断的芦苇。
他猛地拽了陈清念一把,险些把她拽了一个踉跄。
“走快点,病歪歪的,跟要死了一样。”
刀疤男身上有难闻的鱼腥味,像是那种经常出海的人才会有的味道。
陈清念觉得反胃,屏住呼吸,皱起眉头。
她在心中不由得怀疑起接下来的去向,难不成是海边?
出了屠宰场,沿着荒无人烟的小路走了大概二十分钟来到码头,陈清念被刀疤推搡着上了一艘私人游艇。
“五哥,人带来了。”
刀疤男冲游艇上的人一吆喝,另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的壮汉走了出来。
游艇开动,推动着浪花离了岸。
那个名叫五哥的人上下打量着陈清念,眼神锐利,像是一把能剔人皮肉的屠刀。
他走到陈清念面前嗤笑一声,中文说的很蹩脚:“就是你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打伤我们媛?”
圆?
陈清念思索片刻,又揣摩了一下他的口音。
“你是金枕媛派来的?”
五哥用鼻腔喷出一股热气发出一个哼,“你知道你得罪的是什么人吗?”
不讲理的人。
愿赌服输这个道理他们不懂?
陈清念不说话,只是用一双寒凄凄的眸子看着他。
“把人带进来!”
五哥一挥手,刀疤再次推搡着陈清念往前走。
一路上她数了一下船上的人,一共十二个。
她一个人打十二个,恐怕会两败俱伤。
搞不好还会命丧于此。
她还不能死,她的命留着还有用。
游艇一共三层,五哥在前面带路,直接把人领到顶层,露天甲板上,一个躺椅上半躺着一个女人,胸口固定着甲板,手臂也打着石膏,脸上还有些淤青。
看起来很惨。
但她左右都有人伺候着,又显得格外悠闲。
那人正是前两天被陈清念揍进医院的金枕媛。
左边的人端着一杯饮料往金枕媛嘴边送,右边的人立马递上餐巾擦嘴,然后她一转头,趾高气扬地朝陈清念丢下两个字。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