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飞尘却欣然道:“能听得小姐这番话,便不虚此行。我尝听闻小姐的一句诗,感触犹深,正要向尚小姐请教。”
“哪一首啊?”苏一一问。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苏一一诧异道:“这诗很好理解啊,就是无定河边的白骨没有人收敛,自然是凄苦无状。在春闺梦里久别重逢,却只是南柯一梦。白骨回不了家乡,妻子美好的愿望也永远不能实现。”
难不成这位四皇子是银洋蜡枪头,连这么浅白的诗句都不懂?那可真可惜了这么一副好皮囊,中看不中用。
“这个意思我自然是懂得的。”石飞尘有点哭笑不得,敢情她给他扫盲来了,连这样浅显的诗句都理解不了?
“那你想知道什么?”苏一一有点心虚了,难不成这首诗已经有人作过?保不定就真有个穿越前辈,比自己的资历更深着那么一些些。
“这首诗是尚小姐滞留边州时所作吧?”
“对……”苏一一汗颜。那时候,不过是故意气仇鸾,所以随口吟了这么两句,表示对他战功的不屑。谁知道流传出去,又成了千古名句。反正盗版了一句也是盗,盗了千百首也是盗。苏一一只是小小的不自在了一下,又理直气壮最起来。
四皇子露出了赧然的神色:“我翻阅了北刘所有的典籍,却始终没有找到这条无定河,难道是大周的河名吗?”
苏一一冷汗频流,这位石飞尘皇子,也太好学了点吧?就为了这么一条河,他还特意地去翻阅资料?
“这个……”她很想随便指着大周的某条河,又怕石飞尘再度打破砂锅问到底。大周有没有这条河?估计也没有吧?
“我也查阅过了大周的一些地理资料,这条无定河似乎并无记载。”
苏一一大是庆幸,急忙转口:“是这样的,之所以我称之为无定河,意思只是虚指,并非是特指哪一条。主要还是为了表达一种对战争的厌倦,其实……只是气气仇鸾,免得他总在我面前得意洋洋,所以就自己生造了一条河。”
“原来如此!”石飞尘恍然大悟,满脸都是喜意,“果然要问尚小姐才能解获,我问过了北刘的几名大儒,解释各种各样,却始终没有解释到点子上。有说是上古的河流,如今已是改了道儿的。有说是大周某个乡间的小河,被小姐牵强附会安上的。有说是为了平仄的缘故,生造了这么一条河的……”
饶是苏一一的脸皮经过了历年的磨练,已经又长了一些厚度,这时候也不由得脸红。无定河自然是有的,只是不在这个时空罢了。她这解释,可谓强词夺理,屈解名句。好在如今这句诗的版权在自己手上,所以闭着眼睛乱解一气,也没有人敢提出质疑。
“此句切入点奇佳,角度新颖独特,利用现实与梦幻两个不同场景各自延续,却又形成巨大的反差,能给人以心灵的震慑。错非尚小姐,还有谁能作得这要的天成妙句?只是二句不诗,不知尚小姐有没有其他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