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神思不属,苏一一竟差点撞了行人。听到一声惊呼,才吓出一声冷汗,连道“对不起”。
好在对方只是受了惊吓,又看她小小年纪,又是锦衣华服,不敢敲诈勒索,悻悻了骂了两句晦气,便自去了。
苏一一哑然失笑,不管在哪朝哪代,迎高踩低总是免不了的。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姬流夜的影响,羡慕他那一身云淡风轻,进城前自己也特意换了一袭新衫。
到得一一制药的门口,还不曾翻身下巴,就忽然愣了。那个站在一一制药角门边是的,可不是魏尔瞻么?
“怎么,在塞外骑惯了马,不舍得下马背了?”魏尔瞻含笑问。
“先生,你怎么会在这儿?”她欣喜地跳了下来,不由分说地捉住了魏尔瞻的手,还像小时候那样,带着一种孩子似的孺慕。
“不欢迎先生呢?怎么看起来一副见了鬼的样子!”魏尔瞻的笑容,还是谦和俊朗的。随着她渐渐长大,岁月到底还是在他的脸上,也镌上了印迹。浅浅淡淡的皱纹,在眼角晕开。不笑的时候还好,笑的时候便形成了鱼尾般的纹路。
可是这些无损他谦谦君子的气质,看着便让人心里熨贴。
“是惊喜!”苏一一白了他一眼,又莞尔,“当然是喜大于惊。先生能来,真是太好不过了,我还以为你在南陈乐不思蜀了呢!”
“胡说八道!”魏尔瞻笑骂,“计算着你也该回来了,横竖我只是个闲人,除了闲逛,也没有正经事可干。正好便看到了你的马,却是失魂落魄似的。怎么,今次出了大亏么?”
苏一一扬了扬眉:“正好相反。进去再说话,我渴死了,喝两杯茶再跟先生叙旧。”
魏尔瞻似乎觉得不妥,把手微微一抽。苏一一却拽得很紧,浑然不管尊师重教,竟仿佛是拖着他往里走。
一路征程,离开姬流夜的怅惘,因为意外见到魏尔瞻相迎,而被驱得只留下一点尾调。
“喝这个罢,是我从南陈带回来的大红袍,大周的贵人们都是极喜欢的。”魏尔瞻亲手替她泡了茶,苏一一喜孜孜地接过了杯子,丝毫不觉得以尊师重教论,泡茶的应该是自己。
“先生,南陈的贵人们都爱喝大红袍么?”
“物以稀为贵,大红袍因稀少而倍受追捧。”
苏一一忽地一笑:“那先生这个大红袍,又是怎么弄来的?我可是听说,这大红袍就算是在南陈,也是贡品,等闲人家只能喝到小红袍。”
魏尔瞻的脸上,微微有些尴尬:“你管起先生的事来了,打量着如今你另拜了师父,罚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