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结束通话,沈子渊单手扯掉了束缚了他一整天的领带,随意丢在椅背后,他再次拨打了谢寒年的电话。
冰冷的机械音换成了拨通的嘟嘟声,沈子渊盯着窗外的夜景极具耐心地等了会。
电话那头的谢寒年正酒劲上头。
他还记得自己没洗澡不能上床,正趴在书桌上昏昏沉沉,讲不清是半睡半醒之间,还是半醉半晕状态。
手机是给管家打电话那会开的机。
听见铃声响,他眼睛都没睁,在口袋里摸索了下放在耳边按下了接听键:“嗯?”
埋在臂膀间的声音又低又闷,加上醉酒的后遗症,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迷蒙。
沈子渊怔了怔,才试探性喊了声:“谢寒年。”
谢寒年迷迷糊糊间听到了沈子渊的声音,但一时间不知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也分不清是小时候还是当下。
他微微拧眉,想让掀开眼皮清醒会,但身体却不受控制。
“你还好吗?”
电话那头,熟悉的清冽声音轻缓了不少,像是在他耳边轻问,露出了担忧和关心的口吻。
谢寒年始终睁不开眼,觉得头也疼、喉咙也疼、胃疼,心脏的位置更疼。
“不好。”他嘟嘟啷啷地抱怨,“……难受。”
拖着长长的尾音,加上又闷又哑的声音,听上去像抱怨,更像撒娇。
沈子渊一怔,用更柔的声音哄他:“是不是喝了酒难受?你身边有没有人,家人、管家或者保姆?叫他们喊家庭医生过来看看你。”
谢寒年只觉得这会的沈子渊很温柔,不可能是现在的沈子渊,应该是小时候的子渊哥哥。
他头脑不清晰地想:我才不是喝了酒难受,我是心疼你才难受。
但现在小沈子渊还小,他不想吓到他。
于是他在心里想,我对子渊哥哥真好,都不忍心他因为未来的事情难过。
觉得自己为小沈子渊付出了好多,下意识就拿乔了:“没人,不想喊。”
他的声音还是很闷,却理直气壮。
沈子渊刚准备再哄哄喝了酒就撒娇的醉鬼听话,就听见醉鬼突然大声抱怨,“都怪你!”
“……”
醉鬼是没法沟通的,沈子渊无奈,先应承他:“好,都怪我。”
到底担心喝醉的谢寒年不舒服,再耐心劝说,“我让黎院长去香榭玫瑰园看你好不好,就是你姑妈的堂妹夫的邻居,行吗?
我让他先过去,你到时候让管家给他开个门。”
谢寒年本能觉得那句绕口的关系听着哪里不对,因为头脑不清楚放弃思考了而忽略了。
朦朦胧胧还记得妈妈跟他说沈子渊身边的人都不爱他,他过得很苦。
但他又觉得这话不对,沈子渊明明跟蒋逸兴谈恋爱了啊,家人对他不好,难道恋人对他也不好吗?
脑子转不动,他干脆问了本人:“蒋逸兴对你好吗?”
沈子渊不懂醉酒的谢寒年怎么又忽然提到蒋逸兴。
蒋逸兴是爷爷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孩子,跟他一批来沈家的还有其余九个小孩。
他们自来沈家开始,就被用心培养,为得不过是将来成为他的助力。
蒋逸兴是十人里最出众的,不仅体现在专业能力上,还有为人处世与思想成熟上。
被爷爷安排成他的学习秘书后,他们的接触逐渐增多,他跟蒋逸兴坦言过让他成年后就去过自己的人生,但蒋逸兴却选择了效忠他。
蒋逸兴无异是个好下属,做事高效妥帖、能力出众、绝对忠心,公事私事拎得很清。
在他创建完High-EP后,蒋逸兴也出了不少力帮他做大做强,算他的亲兵强将。
他没有亏待下属的习惯,在经济待遇上给了蒋逸兴丰厚的回报。
同样的,蒋逸兴回报他的,是更出众的业绩和更纯粹的忠心。
“还可以。”
沈子渊不知道谢寒年的意思,给出严谨而客观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