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西进来的时候就观察过卧室了。
这里的生活气息很重, 房间收拾得干净整洁,没有其他Alpha存在过的痕迹,和小孩有关的生活用品占多数。
现在的性别分化检测业务很发达了, 小孩三岁以后就能做信息素检测,从那些还没来得及整理的玩具来看,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那个她还没见过面的小孩应该是个Omega小姑娘。
卧室里安静一片。
程肆敛下眼睫, 心里也跟着泛起些酸楚。
“没有。”他说。
也不知道是回答的没有在这里上过床,还是没有过别人。
温西黑眸微沉地注视着程肆, 见他回避意味明显, 唇角微微撇下,决定以后都不再提这种自讨苦吃的事情了。
“你什么时候搬到这里来的?”她状似不经意地转移话题。
“两年前。”程肆说。
“当时我想了很多你会去的地方,唯独忘记了这里。”温西身体向后伸展, 单手枕在脑后, 另一只手玩着他略带薄茧的手指,低低一笑, “我以为海城对你来说, 应该属于不太美好的记忆。”
海边酒店虽然是他们的第一次,可那时终究只是她单方面地爽到了, 并没有顾及到程肆的心情。
模糊的记忆里, 很多细节她已经记不清了, 唯独记得程肆哭得很厉害, 问她能不能从正面。
“怎么会。”程肆偏头看着她,耳根发红,“和你有关的记忆, 都很珍贵的。”
何况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很勇敢。
来这里也是期望着, 有朝一日他变得和那时一样勇敢。
提起从前,那点因漫长时间带来的陌生感陡然间消退,眼前的人开始和记忆里的人渐渐重合。
程肆不再她问一句答一句,自然而然地和她讲述着有关这两年来的点点滴滴。
讲他最开始卖烧烤的时候,生意很不好,不仅长期摊位捞不到,还被周围的商户排挤,因为他用料太实在,显得别人都仿佛在偷工减料,不断地跟市场管理的人举报他。
他不愿意用劣质食材,只好把价格提上去,这才终于得了个最里的位置。
流量确实不大,好在因为过硬的味道和品质,附近的回头客很多,卖不了多少钱,勉强能够糊口。
温西听了,笑着夸他很可爱。
程肆一时拿捏不准她是真夸还是假夸,但这样的夸奖他很是受用,被太阳晒成小麦色的脸也染上了薄红。
“你呢?”程肆问,“在T国还习惯吗?大学生活是不是很有趣?”
“起初也是不习惯的,吃东西老想吐,瘦了很多,”温西莞尔,用开玩笑的语气道,“不断长高再加上营养不良,几乎成了皮包骨,外公还怀疑我是不是在学校被人带坏碰了什么脏东西。后来吐着吐着就习惯了,身体也慢慢恢复正常。”
“大学就在利斯念的,有趣谈不上,但学校很好,至少同学们都有事做,有理想和抱负,大部分都不烦人。”
“那烦人的呢?是什么样?”程肆问。
温西眼皮一撩,神情懒洋洋的:“你确定要听?”
程肆微愣,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她口中的“烦人”指的是哪方面的烦人。
“不听了。”他闷声说,眼底的遗憾一闪而过,“要是我在,不会让他们烦你。”
“确实,你在的话,也不至于舞会上被烦得躲哪里都被人找到。”
温西从他的手一路摸到后颈,因为脖颈这个位置的特殊性,那块细微的疤痕比其他地方显得更为凸起,她默然几秒,忽然收敛神色,仿佛没头没脑地吐出一句:“不过现在也还来得及。”
程肆一时没懂:“什么来得及?”
“上大学。”温西说。
程肆怔然地望着她。
“你想继续学业的话,什么时候都来得及。”温西的指腹在他后颈不轻不重地按了按,“只要你想。”
这话说完以后,程肆眼底猛地迸发出神采,显然也对这个提议很向往,可这亮光只持续了几秒钟,又很快熄灭了。
不过他也没有直接拒绝,平直的眼睫颤动了下,苦笑道:“我考虑考虑。”
温西没有逼他,温声道:“你想好了随时告诉我。”
而后顺势勾着他的肩膀,一起滚进了被窝里:“很晚了,睡吧。”
程肆有顾虑,这顾虑还不小。
他表现得这样明显,温西要还是还察觉不了,也枉在商场浸淫几年了。
既然程肆不愿意说,她会自己去查。
两人很快搂在一起,程肆这才发现温西里面居然什么都没穿。
他的腺体做过手术,阻隔片一直没有取下来,因此信息素现在很是浅淡,温西和他不一样,即使她有心克制,带着冷冽的酸涩花果香依然源源不断地往程肆鼻腔里钻。
灯座在温西那边,她起身去关灯后续番外整理在滋,源峮妖儿污要死药死妖尔,空调被滑落,在黑暗降临之前,程肆视线不受控地在她身上停留。
Alpha的皮肤是充满禁欲感的冷白色。
她身上所有地方都很白,很漂亮。
因此尽管小Alpha十分可观,从视觉上来看却具有很强的欺诈性,并不会给人一种望而生畏的可怖感。
实际在学生时代就让程肆吃尽了苦头。
时间格外优待她,颀长的身形不复当年青涩,背脊虽瘦削也肌理分明,眉眼内敛而成熟,如她更加气势逼人的外表一样,比起六年前,她的资本似乎也成长了不少。
程肆咽了咽口水,双腿微蜷,紧紧并住了,掩饰般将他那头灯光柔和微弱的台灯打开。
他问:“我想开灯睡觉,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虽说她以前也没听说过程肆有开灯睡觉的习惯。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
“你好像很紧张。”借着昏黄灯色,温西忽然开口,“别担心,我还不至于。”
程肆嗯了声,自动自发地把这句话当成了某种信号。
犹豫两秒,他将两条胳膊伸过去,缠住温西,压着羞耻说:“……不用忍。”
温西按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下,无奈一笑:“我也不想忍,这不是来得太匆忙没套么,算了。”
以前她不戴,是因为没必要,腺体抑制剂让她几乎没有为别人带去生命的可能。
现在她的身体功能也基本都恢复,总不能刚跟程肆提完继续学业的事,转头就给人搞出个耽误事的孩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