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揉了一把耳朵,小幅度地动了下嘴唇,磕磕巴巴说了几个字。
“说什么呢?”温西没听清。
程肆仍然不敢盯着手机镜头看,喉结滚动,只好和她重复一遍:“我说,是这个意思,那你来吗?”
他的表情真诚无双,他的用词和勾引没两样。
温西舌尖抵住自己那颗隐秘的犬齿,低声道:“来,等着我。”
……
温西第二天难得起了个大早,像上次那样提前给陆献言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陆献言似乎还在睡觉,声音听起来懒懒散散的:“喂。”
“今天约会吗?”温西开门见山道,“这次时间可能会需要得更久一点。”
“操,”陆献言的瞌睡一下就醒了,在电话那头沉默几秒,苦笑着问,“你还真把我当工具人了啊?”
“不然?”温西反问,“除了交易,我们还有其他联系的必要吗?”
陆献言咬了咬牙,嗓音压得很低:“就算交易,你是不是也该给我点甜头了?”
“让陆寅之接受傅晚森还不够吗?”温西淡声道,“作为他敬爱的哥哥,你可是直接受益者。”
“当然不够,对我来说傅家能带给我的利益只有一时,傅晚森是陆寅之的未婚妻,不是我的。”陆献言道,“何况你哥现在多半也得到风声了,知道我上次约你出来,你哥为什么不再阻止了吗?”
温西一怔。
忽地想起之前许蔺深告诉她,和方枕仪的婚姻快到尽头。
这时候得知陆家和傅家联姻的消息,恐怕已将他之前的犹豫打消得一干二净了。
“个中原因,你应该不难猜到。”陆献言沉声道,“知道我们陆傅联姻的事是之一,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他已经向方小姐提交了离婚申请,理由用的是——伴侣出轨。”
“不可能。”温西皱眉道,“方枕仪出轨的事早就不新鲜了,她从没被人拍到过脸,所以这种控诉根本不会成立,方家也不会同意解绑。”
陆献言轻嗤:“如果我说,方枕仪被别的Alpha标记了呢?”
温西一惊,很快冷静下来:“她可以说自己是被强迫的。”
“话是这样讲,可她如果真的说是被强迫,那个Alpha将面临严重的犯罪指控,她只能说自愿,毕竟她爱那个Alpha爱到死去活来的。”
陆献言慢悠悠地哼出一声,分析道:“毕竟是南江总长唯一的女儿,就算许蔺深和她只是政治联姻,平时都各玩各的,但这种事对温家和方家来说,总归都属于极大丑闻。”
“当然,”陆献言说,“即便是丑闻,对双方的影响也并不相同,许蔺深最多被人嘲笑头上绿,还没人敢当面嘲笑,可我们方总长就惨了,出了这档子污点,至少得是一次事业重击吧,他也注定要因此被许蔺深裹挟。”
温西眼底的温度霎时褪了个一干二净。
没了方枕仪这层关系,许蔺深要想维持温家在南江的权势,总要在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这个其他地方是哪里,不言而喻。
而她现在并没有拒绝的权利。
“你哥说,等你忙完开题答辩的事再告诉你和我的订婚事宜,他不愿意影响你的课业。”
陆献言的语气低下去:“但我等不了那么久了,我无法眼睁睁看着我不久后的未婚妻,以和我约会的名义,转身和别的小狗上床。”
他深吸一口气,嗓音有些微轻颤:“这段时间我把自己洗得很干净,没有让任何人碰过我一根手指头,我还去医院做了体检,从里到外都做了,医生出具的检查报告显示我很健康。”
他祈求地说:“温西,我真的,真的不脏了,你看看我吧?嗯?”
温西默然许久,没有说话。
陆寅之那边一直受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说服傅晚森。
而如果她得不到傅家的支持,在被许蔺深发现真实性别前,接受和陆献言订婚的话,不仅可以安抚许蔺深,打消他的疑心,还能用陆献言做掩护。
毕竟陆献言并非和许蔺深一条心,至少对于一只狗来说,主人的命令才是首先需要遵守的。
最重要的是,这不过权宜之计而已,订婚也并不代表就要结婚。
可是接受订婚的话。
程肆怎么办呢?他能接受吗?
“我今天答应他会过去。”
温西终于开口,脸上表情淡淡,声音也听不出多少情绪。
“一个小时,”陆献言道,“既然你说是交易,那作为这次帮你善后的回报,我要你一个小时的时间。”
温西不说话。
“半小时。”陆献言咬牙,再不甘心也只能继续妥协,“陪我吃个早餐,行吗?”
温西看了眼时间,发现尚还算早,顿了顿,冷淡吐出两个字:“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