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唯愿渡她(1 / 2)

星辰花恋 暮霭繁星 4121 字 8个月前

苏慕年从小尝尽了世间苦楚,自然分得清这世上真情与假意,只是一个人在黑暗中见惯了尔虞我诈,根本就不懂如何维系不可多得的温情。

他是一个绝对理性的人,理性到不与世界计较,不屑跟人解释,永远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让人看了好像心思已经根本不存在于人世之间。

他不圆滑,不世故,总能穿透感性的虚伪,看清生活的本质与真相,眼中只有目的和结果,在别人看来,或许冷漠甚至冷血。

他有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和做事风格,他讨厌人前的阿谀奉承,人后的百般算计,更将自己在残酷的帝王之争做到独善其身。

因此,不管是三皇子殿下还是五皇子殿下,于他而言,没有的亲疏之分,他的做法都是避而远之。

当然,苏慕年并非是忘恩负义之人,相反,他比普通人更重感情,他知恩图报,亦有仇必报,敢爱敢恨。

“三皇子殿下既是局外人,只需独善其身即可,怎可引火烧人?此事末将一人承担,不敢劳烦三皇子殿下。”

苏慕年话音刚落,三皇子殿下便不依不饶地追问道:“慕年啊,你可知道何为恩将仇报吗?何为句句诛心吗?本殿对你可是一片赤诚之心啊!”

苏慕年眉头紧皱,他当然明白这两个词的含义,他低头说道:“三皇子殿下今日恩情,末将铭记在心。”

三皇子殿下嘴角微扬,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如今目的已然达成,自然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他步履轻盈,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悠然自得地踏出了帐营。

阳光洒在他身上,映照出他那挺拔的身姿和自信的笑容,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满足感,似乎对自己刚刚的表现颇为满意。

“吩咐下去,没有本将军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踏入此营帐半步!”

苏慕年一脸严肃地吩咐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此刻,他的头脑格外清醒,心中暗自思忖着:事关女孩军营里想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而那两位殿下不请自来,显然是不怀好意。

“将军,属下刚刚得到消息,此女身份神秘至极,派去查的同僚们经过多方打探,竟然无人能查出她的底细,就连她的来历也成了一个谜。属下担心,这其中恐怕隐藏着巨大的阴谋或危险……”

柏子仁面色凝重,欲言又止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和不安。

“在事情尚未完全查清之前,切莫妄下定论……立刻传达我的命令,让他们进一步扩大搜索范围,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苏慕年轻声且坚定道。

与此同时,他转头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决明子,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信任和器重之意:“此外,决明子,你留下守着。”

随后,苏慕年向决明子交代了几句后,便要离开帐营。

在临走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又向那个女孩看了一眼,但仅仅只是这一眼,就让他的心中涌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情绪。

“柏子仁,你也留下。”

苏慕年轻声说道,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没有再回头多看一眼。

他的步伐显得有些匆忙和决绝,仿佛想要尽快逃离这个地方,远离那种让他感到不安的感觉。

而留下来的柏子仁,则默默地注视着苏慕年远去的背影,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

“你小子果然说的不错,小娘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说完,决明子满脸洋溢着喜悦,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方才一直笼罩的阴霾也从此刻彻底散去。

“小心乐极生悲,在小娘子彻底醒来之前,你我切不可大意。”

柏子仁嘱咐道,他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这小娘子是生是死都牵扯着苏慕年。

“俺知道,所以将军才留你我在此严加看守,黑夜更马虎不得,俺先眯一会,咱们两个时辰就轮番值守。”

决明子说完便鼾声如雷。

初秋的黄昏总夹杂着一阵凉风。

尽管太阳还挂在天上,但就像一个红色的气球,被抽空温度。

阳光无言的淡淡射入,空虚没有温度,人一半高的野草随风吹动,好似故意撩起少女无尽的心事。

初秋的落日苏慕年倒是常见,不知怎的,他见到今日的落日却没有了往日的轻松舒适,在这泛黄的空气中,他感到它即将陨落的哀伤和被围住的无奈。

苏慕年走出帐营后,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骑上自己的爱马,策马扬鞭,冲出了大本营。

残阳一点一点被地平线吞噬。

空旷苍穹偶尔留下几只飞鸟掠过的痕迹,随着残阳一点一点的坠落,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偌大的草场已成为他的主场,他策马扬鞭,肆意挥洒着少年的轻狂与不羁。

这一刻,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与伪装,释放出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充满激情与活力。

苏慕年倒在地上,喘着粗气,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流淌下来,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自在。

他不经意地朝远处眺望,发现远处烛光点点,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座小寺庙坐落在那片宁静的山林中。

寂静,没有天空中飞鸟的嘶鸣,没有日落的最后一丝温度,四周的一切都是沉默中死亡的寂静。

苏慕年隐身于这如梦魇的黑夜中,沉浸在残阳下坠时的垂死挣扎中,他没有过多的犹豫,牵上马径直地朝寺庙走去。

寺庙的建筑风格简约朴素,以石头和木材为主要材料,没有过多的装饰和华丽的色彩,大门是一扇陈旧的木门,门上刻着一些古老的图案和文字。

“静安寺…”

苏慕年小声嘀咕道,他从未踏足过一座寺庙,其一,是因为他是无神论者,自幼就不迷信,也不信佛,更是对世人所向往的起死回生等歪门邪术嗤之以鼻;其二,他身为镇守一方的将军,杀伐果断,罪孽深重,自知佛门圣地,自是不敢僭越半步。

“怎会来到这?”

苏慕年喃喃自语道,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随即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也对自己行为感到可笑。

正当苏慕年转身准备离去之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沉而温和的声音:“施主远道而来,又为何匆匆离去?”

他回头一看,只见一名身材瘦小的僧人正站在那里。

这位僧人穿着一件朴素的灰色僧袍,手持一把扫帚,似乎正在默默地清扫着寺庙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