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制作笋干(2 / 2)

他想起自己前几天想凑到楚沁菜园里瞧瞧她种了什么菜,结果被楚沁当着他的面儿咔嚓一声折断木头的事儿,差点没把他吓死。

这女人连木头都能掰断,想必掰他手脚也是轻轻松松,他现在是恨不得绕开她家走,路上碰见她也是能躲就躲。

“没出息!”

“你有出息你去!”

黄家父子互怼,楚沁竟然也能听到只字片语。

锅里的笋还没煮好,楚沁也不多管,她正迫不及待地掏出纸笔用上她的小桌子。

桌旁点盏煤油灯,楚沁开始记录自家的存货物资,她现在每周都得记录一回。

翻开笔记本,只见本子的前几页已经记录得满满当当。

这也是记录的意义所在,楚沁只需要一翻就晓得自己的身家。

这周她没添多少东西,楚沁仔细想想,动手边写边小声道:“鸡蛋两个。”

这是她帮忙同组的一个婶子干活,那婶子塞给她的。

哎!按理来说家里鸡也该下蛋了,可惜四只鸡中的那三只母鸡半点动静都没有,都是没用的鸡。

楚沁曾经给自己列过个膳食表,她农忙的时候每周得吃一次肉,每天得吃一个蛋,每顿得吃一大海碗满满当当的地瓜饭才能维持健康的身体。

“还有柴火四堆,竹子两堆。”

这里的一堆是准确的量词,用蔓藤捆着,你两只手能差不多怀抱住柴堆就是一堆。

在楚沁家,一堆柴火能用一周,一堆竹子能用半周。

现在山上不让随便砍柴了,说是一次不让超过两棵树,时间也有规定,你砍太多韩队长是得上门找你谈话的。

超不超过的村里还真晓得,你即使砍柴的动静再小,挑柴下山的动静也躲不了。

大家都是农民,你到底砍多少轻轻瞥一眼就能晓得。

但这对楚沁没用,她有背包空间,柴火放置在背包空间里,再拿出一小部分,轻轻松松就能躲过。

楚沁就思量,要不要在后院搭个棚子,往后柴火往后院堆。

想想又放弃,搭棚子也要瓦片和木头……作为贫困家庭没得这么造的,还是直接塞杂物房吧。

“红枣半斤。”这是楚婶儿给的,楚沁后来又用在山坡下的河里捕捞的半篮子小杂鱼还了回去。

再就是这段时间的周抽盲盒。

直到今天抽了四次,得到:瓦片十块、小花锄一把、棉布一块,碎玻璃一盒。

楚沁挺纳闷的。

瓦片留着哪天盖房有用。

花锄看着是花架子,但不管是上山挖草药还是菜地除杂草都顺手。

棉布很小……衣服做不了做月事带正好。

就是这碎玻璃,寒碜谁呢?

楚沁当时想半天想不通,直到她不经意看到围墙。

是啊,等围墙修得足够高时,在上面抹层黄泥,然后插入碎玻璃也是给围墙加层防御能力啊。

最后就是今天的春笋,这些春笋也不知道能得到多少笋干。

物资记录完毕,春笋也已煮透。

春笋捞起来过冷水在案板上切成片,得切得稍微厚些。

楚沁拿出几个又圆又大的簸箕来,又在院里架上木架,将春笋放在簸箕上,簸箕在放在木架上。

从春笋上掉落的水珠滴答滴答,晚风吹拂,带走水分,春笋需要在这几日完成蜕变。

星光闪烁,月色皎洁。

楚沁回屋,一夜无梦。

*

翌日,静水庄。

杨小兴早早动身,借来村支书的自行车去往乐水乡。

乐水乡同样隶属新明县,离他们扬子沟乡比较远,离东湖乡较近。

杨大姨叫杨立秋,要说这杨家两姐妹的名字都有意思,两人在节气里出生,大的立秋,小的小满,名字也就取自这两节气。

至于杨小兴,这名同样也没什么寓意,是杨立秋随着妹妹的名给取的,杨老爷子两手一拍便随了大闺女的意,这也是导致杨大姨和杨姥姥关系冷淡的重要事件之一。

杨立秋嫁的是乐水乡一位叫李解放的人,生两男孩,大的叫李和,小的叫李泰。

大的参军了,小的在家务农。

杨小兴到时李解放已经在家等着了,看到他就迎上前:“我就晓得你今天要来。”

“姐夫,你也晓得了?”他问。

李解放:“我哪里会不知道,乡里昨天有人从花溪回来就告诉我了。这事他金大力过分离谱,不说清楚不行。”

说着,他也骑辆自行车,载上李泰,三人往花溪乡而去。

花溪乡,金家。

这家就是过桥进乡的第二户人家,此时正热闹着。

“你们可来了,金大力他昨儿就跑了,你们来晚一步。”有人着急地说道。

杨小兴竖眉:“啥,跑了?”

李解放:“这不是盲目外流么,你们乡里也不管管?”

“这哪里能管,那边给出接收,这边户口顺顺利利就能迁走。”那人说道。

迁县里城里难,迁到村里还不容易?再说金大力一手种菇的功夫,到哪都吃香。

“唉!也是金家两个老的偏大儿,他金大力离远点说不准真能干出些名堂来。”旁边又有人感叹。其实也是怕杨家李家来人,到时候扯着不让走,这金大力也是够聪明的。

放他祖宗的狗屁!

你离远点行,孩子别不要啊。

“现在呢?现在孩子呢?”杨小兴赶忙问,边问边往金家走。

“现在孩子就在他们爷奶那里,金大力说是每月会寄钱回来。”

杨小兴脸彻底黑了,对李解放说:“什么玩意儿,要不是为着两个小的,我都想把二姐的陪嫁给拉回去!”

金家人听到动静出门来,见到杨小兴和李解放时脸色讪讪。

自家是没理的。

但没办法,金大力铁了心,还非说不让他去往后就断了供养两位老人的钱。

这意思岂不就是两老人都得归大儿子家?

老人不愿意,大儿子家也不愿意,于是金大力顺利离了家。

离家不怕他不回来,孩子还在呢。

金老大赶紧道:“亲家放心,往后金金和金玉我养着,我肯定当亲生儿女看待,有我一口吃的就不差他们一口。”

杨小兴还能咋样?

只能放狠话:“你们最好说到做到,往后我是会常常来看的。”

楚沁住她叔家他放心,因为他晓得楚小叔再如何也算正经人。这金大强他却不放心,可着弟弟拿钱用的能是啥好人呢?

李解放和李泰先进去看孩子了,抱着才两岁还不会认人的金玉,金金就蹲在他脚边低头沉默不说话。

而金玉呢,两岁,可瞧着瘦弱得厉害,抱在身上甚至有点膈人。

妈没了,爹跑了,爷不亲,奶不爱……他心里瞧着都心酸难受得紧,别说快要回来的妻子了。

杨小兴和李解放李泰最终只能沉默回去。

因为花溪离得远,这件事不是沾亲带故的人还真不晓得。

于是楚沁三日后才得知此事。

楚沁满脑发懵,只觉荒谬。

末世里有的是人绝望之境依旧不放弃孩子,宁愿死的是自己也要给孩子挣口粮食的!

她再次翻翻记忆,有关原主弟妹的事都被她翻出来。

原主对弟妹,其实是羡慕的情绪更为强烈。

有关记忆不多,毕竟没住一起,加上弟妹岁数都小,温馨事寥寥可数,他们哭闹的时候占比更多。

这事是楚婶儿见好些村民都晓得了,知道瞒不住了才来告诉楚沁。

“也是怕你着急,这事没谱儿了,当时也不晓得该怎么跟你说。”楚婶儿为难道。

楚沁压压额头:“那现在两个小孩呢?”

“你舅说是去了,孩子你继父的爹娘和大伯一家养着。”

楚沁心里五味杂陈。

原主寄人篱下羡慕弟妹,结果母亲走了弟妹也寄人篱下,甚至情况比她更糟。

楚婶儿安慰道:“你也别担心,凡事有你小舅呢,你是小辈,这事你没法出头。”

楚沁心塞,点点头。

半晌,忽然道:“两小孩住在他们大伯家怕是不妥。”原主记忆里这位金大伯不是好的。

楚婶儿:“亲大伯再不好也差不到哪里去,还有爷爷奶奶在呢。再说,不好的话你难不成还能把弟妹接回来养着?”

楚沁心里摇摇头。

养不了,一她不是原主,就是原主在,原主也养不了。二她不会养小孩,她自己活着都难,家底不丰无法承担抚养重任。再者,她身上秘密太多。三金家恐怕不会放人。

动脑筋想想,金家大伯愿意养着弟弟的孩子肯定是金大力给抚养费了。恐怕抚养费给的还挺多,否则他们也不会答应。

“这不就对了,哎,你们姐弟妹三人都是命苦的。”楚婶儿摇摇头,待几分钟就回去了。

楚沁等她走后还坐在原地。

自己是养不了,但多多去看几次还是可以的。她能重活一世,最该感谢的是原主,就是看在原主的面上都不能不顾她的弟妹。

时间就这么过去。

春笋已经彻底晾干,只得到60斤的笋干,楚沁用麻袋装起来绑好放在大缸中。

她家橱柜不够用了,又没办法这会儿立刻做一个,只能塞到缸里。

放到缸里用木盖盖着,不怕有虫。

期间楚沁还抽了本月的月抽盲盒,这次月抽盲盒的奖励深得她心,是个印着喜庆花朵的搪瓷盆。

她在很久之前就看上了乡里供销社的搪瓷盆,奈何价格昂贵,楚沁只能忍痛放弃,没成想峰回路转。

楚沁喜滋滋打个脸盆架放在堂屋角落,每天洗脸时都开心。

村里的播种也已结束,雨还是不够,下倒是下过,淅淅淋淋下一阵,有时还是太阳雨。

于是大队长开始安排挑水。要楚沁说,挖水渠才一劳永逸。

村里有河,反正楚沁没看出来,但村里老人都说今年的水位和往年相比下降些许。

但到底降不多,不至于恐慌。

楚沁也得挑水,按理来说她只需要浇水,但谁让挑水工分高。

挑水可是整整10工分,这跟上一天的工一样,而挑水只需挑半天。

她今天一大早便起来了,带着自家的两水桶和扁担往村里打谷场走去。

她惯来来得早,等十多分钟村里其他人才来齐。

“楚沁你真去挑水?”秦仁心问她。

“真挑”楚沁点点头,“我受得住。”

韩定国在旁边听着,不禁嘱咐:“如果受不了就停下,别死撑。”

他昨儿翻看记分本,楚沁可是全村上下男女老少加一起唯三个全拿满工分的。

出工必拿满工分,这拿去县里都能竖个劳动妇女典型,他琢磨着往后有啥评奖的就报楚沁了。

楚沁不习惯嘈杂的环境,慢慢躲到边缘去,等大队长登记完人数喊上工时才往河边去。

其实也不止她一个女人挑水,但凡有点力气的女人都想挣这10工分。

“咱村位置就是没旁的村好,就是这河离田地都远。”有村民抱怨。

张二婶:“这也就罢,其他村有水潭,咱们村连水洼都没。听说静水庄鱼养得好,这到年底又是一项收益。”

一开始时村里的河也不是放着吃干饭的,前两年还试过在河里养鱼,可惜没养成功,还浪费两批鱼苗。

不过至此后河里的鱼倒是慢慢多了,楚沁就想着搞个鱼饵在自家山坡底下的河边试试。

“就是说呢,也是我瞎当年了眼,穷乡僻壤说的就是咱们这……”

“嘿小心你男人听到!”

旁边人哄笑,一时之间热热闹闹。

楚沁只默默听着,她没聊天,挑水都比别人快些。别人挑四回,她能挑五回。

张二婶回河边继续挑的时候正巧碰上她,忍不住感叹:“你这身力气怎么养得,我家飞燕咋就没有。”

楚沁笑笑:“飞燕能赚不少工分。”

“扯呢,她每天能有三工分就不错了,她可比你还大两月。”张二婶摇摇头,也不晓得是咋的了,她闺女今年远没去年能干。

倒是一个劲儿的往山上跑!

楚沁面露谦虚没说话,她觉得自己给村里同年龄段的人拉了许多骂。

惭愧惭愧。

张二婶自顾自地说不停:“……也不晓得整天钻山里头干啥。你说要是跟你一样,砍些柴挖些笋甚至摘些菜都行,次次又空手而归。”

楚沁听到这里有些疑惑:“是哪座山?我挺少碰见飞燕的。”

张二婶:“你常去你家后头的山我知道,飞燕嫌难爬不愿去,非去村口的大岩山。”

楚沁心头一动,哦了两声。

她或许得找个机会去看看。

挑水是重体力活,挑到正午才下工,楚沁回去后把箅子放锅里,添些水,早上的饭放箅子上,等火生起来后热热就能吃。

因着下午还要上工,她就没有洗澡,只靠在院里的竹椅上休息。

这个年龄的小狗真是月月不一样,小白才来家里几天,如今瞧着真是壮实一圈。

逗弄小狗一会儿,饭也热好了。

早晨上工前她就把一天的饭菜做好,出门时用桌罩盖起来就行。

今天吃的是凉拌酒糟笋。

前几日做笋干时她还留了几个春笋,第二天剥壳后用盐和酒糟煮。

煮熟了盛出,放橱柜中,想吃的时候拿出来撕成片,放点酱油陈醋和白糖拌拌就行。

这道小菜暂时是楚沁的心头爱,甚至超过香椿炒蛋。

另外桌上还有道红焖羊肉,这道倒是一直在陶锅里用炭火焖煮着,如今正好软烂,味道霸道。

楚沁吃得满足,上午挑水消耗的力气仿佛全补回来了,她甚至还有心思去看看地瓜地。

下午是去山上除杂草。

山里的木头也是进账呢,一年两年的看不出来,得山里木头长好了,卖出后才有钱,还是大钱。

就这么连轴转好几日,楚沁终于迎来休息的日子。

因着张二婶的话,楚沁这几天对张飞燕关注颇多。

一关注,还真让她发现问题来。

张飞燕确实爱去山上,多数是去大岩山,并且有带工具去。

每回去前裤脚都是干净的,鞋面亦是,但回来时却能看见她裤脚和鞋面沾了泥土,却又空手而归。

楚沁思量,所以她这是在山里种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