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名赵大，本是京郊人，读过几本书，爹娘想让我考科举，但我乡试总考不中，家里便让我先娶妻。”</p>

“我娘给我选了京郊叶氏女为妻，开始我只以为她就是个普通的女人，成婚后发现她竟会作诗词。”</p>

“她作的诗词很有灵气，我便将她所作纳为己有，开始只是在京郊读书人之中随口说出，得到惊叹与称赞后，我便起了些别的心思。”</p>

“才子风流，古往今来流连于青楼楚馆的那些所为才子不胜枚数，我为什么不可以！”</p>

“在里面我能玩女人，作出的诗词也没人质疑，还能让那群妓女帮我传唱，令我扬名，这样好的事情，我必须去做！”</p>

“我去了京城最有名的妓院春玉楼，那里的鸡公鸡婆刚开始还瞧不上我，我这样好的文采，它们目不识丁竟当成废纸，还轰我走！”</p>

“我不甘心还没开始就结束，将家里所有的钱财都砸了进去，我娘是个目光短浅的，竟然因此就翻起白眼躺下了，没过几日人就没了。</p>

不过还好，春玉楼的老鸨终于答应用我的诗词了。”</p>

“那一日是楼里姑娘们献艺争夺排名的日子，京城诸多公子老子都来捧场，我比上台的姑娘还要激动期待！”</p>

“我等着春玉楼最红的姑娘唱我的诗词，毕竟我付出了那么多，但她却没有唱我的诗词！没关系，不是头牌也行，可我等到最后，台上所有姑娘都下去了，还是没有人唱我的词。”</p>

“那老鸨收了我这么多银钱竟然敢耍我！我怒火上头，想杀了那老鸨，春玉楼的打手都拦不住我，那老鸨怕事情闹大，为了安抚我，答应立时就寻个姑娘唱我的词。”</p>

“老鸨找来的姑娘平平无奇，好在嗓子不错，记性也好，看了我花钱找人谱的曲调后便上台了。”</p>

“我期待着她能红起来，但当时人已经走了大半，只引起了一些注目。”</p>

“不过也足够叫那老鸨意外，对我也客气了许多。”</p

“我叫叶氏连作五首词拿去春玉楼给姑娘们唱，终于有人识货，唱了我的词的姑娘身价暴增。”</p>

“我也跟着水涨船高，我成了春玉楼最枪手的男人，为了能让我作一首词，连头牌都能放低身段伺候我。”</p>

“不仅仅只是春玉楼，外面的人也开始追捧我，我得到了很多想都不敢想的财富。”</p>

“我搬到了城里住，除了叶氏给我生了个女儿有些晦气外，我过的如鱼得水。”</p>

“我过的好了，有人就会眼红，有个叫孙名的人总是与我作对，私下编排我不说，还想跟我抢姑娘！”</p>

“真是笑话！他家又无人做官，只有几间铺子，竟也敢起心跟我挣！他拿什么跟我挣！”</p>

“那日他不自量力又来与我争抢女人，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我，我一时没忍住，拿酒壶砸在他脑袋上，他竟就这么死了！”</p>

“我为了脱罪，谎称是那孙名辱骂我妻女，我为了妻女，激愤之下才动的手，可是没用，我还是被判了秋后问斩！”</p>

赵墨诉说着自己做过的事，神情时而激动，时而愤恨，时而亢奋，时而低迷。</p>

说完之后，他又继续磕头，仿佛眼前是什么可怖的东西在盯着他一般。</p>

“事情就是这样，我全说了，没有丝毫隐瞒，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啊！”</p>

牢房不知何时变的寂静。</p>

赵墨说的话清晰的传了出去。</p>

老李站在牢门外越看越觉得瘆人。</p>

想起刚才自己身上发生的异状，他只觉得身上阵阵发冷，后退两步跑了回去。</p>

他这一动，像是惊醒了其他人。</p>

牢房又热闹了起来。</p>

“草他娘的，原来是个狼心狗肺，偷女人东西还害死老娘的畜生啊！”</p>

“我就说这人不是个东西！这样的人也能免死，老子第一个不同意！”</p>

“哈哈哈哈要我说那个叫孙名的也真是惨，死了还被泼上一盆脏水，不知道他家里人知道后会作何感想。”</p>

“他们作何感想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赵墨该要臭了。”</p>

“过几日我家那口子就要来看我了，我定要将此事告诉她，让她告诉孙名家的，说不得还能得几个赏钱呢。”</p>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个赵墨怎么好端端的开始自言自语，将自己做的这些龌龊事全部和盘托出了呢！”</p>

“这有什么奇怪的，眼看死期一日日逼近，被折磨疯了呗。”</p>

“被判了死期的人都这样，能视死如归的有几个？何况这个赵墨也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畜生，被自己折磨疯了也属正常。”</p>

“……”</p>

在犯人们的聒噪声中，一张小纸人从赵墨牢房里钻出来，贴着墙根，在阴影下一溜烟就不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