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的大名素娥可是没少听。</p>

那些过来上香的香客可没几个说他好的。</p>

他手段残忍，似乎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许多人对他都是恐惧厌恶的。</p>

他却冒着生命危险为他们着想。</p>

素娥想不通，扭头看谢琉璃：“小姐，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在演戏吗。”</p>

谢琉璃道：“他在皇帝那里隐瞒我的存在，在我这里惹我动怒，这不是一个能坐到东厂都督之位的人会做的事情。</p>

可他做了，你说他是演戏么。”</p>

素娥肃然起敬道：“那他人还怪好哩，大家都误会他了。那小姐，咱们就要听他的吗？”</p>

谢琉璃摇摇头。</p>

素娥啊了声：“那皇帝早晚会知道小姐，他隐瞒你存在的事情也会被皇帝知道，他岂不是要惨了。”</p>

谢琉璃点点头：“所以他将会是咱们的下一个客人。”</p>

李修走后，周云观平静了一段时间。</p>

直到三月十五。</p>

会试三场全部考完。</p>

散场时，考场外面又是人山人海。</p>

举子们的家人仆从都等候在外面，车马也停得到处都是。</p>

谢周生出来没走几步，就看见了正在张望找人的李氏和苏软软。</p>

她们明显是为了他来的。</p>

谢周生顿了下，低头走进人群，避着两人离开了考场。</p>

外面街道人流越来越少。</p>

谢周生脚步也越来越快。</p>

他一步不停地走入西市明德坊。</p>

可真到了那座令他魂牵梦萦的道观前时，却一时顿在那里。</p>

自从知道她在这里后，他便将路线牢牢记在心里。</p>

这半个月，他过得有多煎熬，只有他自己知道。</p>

不是因为试题艰难。</p>

而是压制那颗躁动的，无时无刻想过来见她的心无比艰难。</p>

可如今真到了跟前，却有些不敢近前。</p

也不知道是不是近乡情怯。</p>

谢周生望着面前的宫观。</p>

心脏鼓动得厉害。</p>

她会见他吗？</p>

见到她之后，该说什么好呢？</p>

母亲那样对她，她会不会迁怒他？</p>

若是迁怒他，他该怎么赎罪才能得到她的宽恕？</p>

今日会试结束，大家又过去看热闹了。</p>

周云观的人不多。</p>

游思远送文娘出来，正见到站在外面的谢周生。</p>

他虽吃了灵植，病痛消除，但身体没有好好进补，紧接着又是半个月的高强度科考。</p>

现在身形比他刚进考场时又瘦削了一圈。</p>

他的全部心神又全在谢琉璃身上，魂不守舍的，就显得更加病弱，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一般。</p>

文娘认得他，有些奇怪道：“那不是谢家老大吗，怎么在这里？”</p>

游思远不知道他跟李氏的关系，已经走过来，关切地问道：“这位公子，你没事吧？”</p>

文娘也跟了过来，并没多说什么。</p>

她知道谢周生跟李氏不一样，并不会把李氏的过错按到他头上。</p>

谢周生看到文娘，想起她常来周云观，跟周云观的人熟悉。</p>

她身边的这个人又从没在京郊见过，应该是周云观的人。</p>

那么他晕倒，他们不会不管他。</p>

他们会将他带入道观。</p>

他便可以见到了她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