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

思及此，苏婕妤抬头看了眼背过身去的皇帝，昏沉的思绪随着胸前不断发热的符纸，一同燃起燥意。

丝丝缕缕的冲动正在她身周蔓延。

“苏婕妤，你为朕行事多年……”皇帝还在淡淡说着什么，但她已经无心去听。

尖利的发簪被她死死攥着，将掌心硌得生疼。

就在皇帝转身的一瞬间，她猛地暴起，高高举着发簪的身影投射在墙上，宛如索命的细瘦恶鬼，迅速与皇帝的身影重叠，即将相互厮杀，有一人被吞噬。

“啊！”

静谧的宫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嚎。

皇帝还是那个不动如山的皇帝，居高临下看着瘦弱的苏婕妤。

她被暗卫轻易制住，试图行凶的簪子被打掉，如今手无寸铁，愣怔地看着自己烙下簪印的掌心，仿佛梦魇般失神。

这副模样换不来皇帝的任何探究之意。

他冷眼扫去，仿佛放弃一个蝼蚁：“杀了。”

“陛下！”苏婕妤猛然惊醒，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好像看着一个全然陌生的场景，神色茫然又惊恐。

“为什么…我不知道，陛下、臣妾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喃喃自语，拼命地挣扎，哀恸的目光求助又空洞地看着皇帝，对方才发生的一切茫然不觉。

“不是你，难道是朕命令你刺杀天子？”

见她冥顽不灵，皇帝威严沉稳的脚步缓慢靠近，脸色阴沉蔑视，居高临下看着双目无神的苏婕妤。

这一对视，他下意识皱起眉头。

眼前的女人是他布下多年的棋子，对她的反应皇帝早就烂熟于心。

然而此时看着女人的模样，眼神中透出的，竟然当真是茫然。

“陛下，真的不是臣妾做的，臣妾什么也不知道。”苏婕妤还在哭求。

看着她这副模样，皇帝没了耐心，终究还是放弃了探究，再次示意暗卫将她带下去。

左右不过一个无用的棋子，既然如今有了叛变的可能，留着也是无用。

“是！”暗卫这次不再留情，强硬抓着苏婕妤的手臂，不顾她的奋力挣扎。

拉扯间，她的衣衫凌乱，忽然一抹白灰闯入暗卫的视野。

他神色一定，出于警惕猛地蹲下身，一边查看一边汇报：“陛下，苏婕妤身上有…这是香灰？”

“不是香灰。”皇帝同样注意到，神色凝重看着灰白色的灰烬，再次深深看了苏婕妤一眼。

这分明是符纸燃烧的灰烬。

苏婕妤呆呆看着身上的白灰，这一处…分明是她出门时，放了太子殿下符纸的位置。

符纸是从什么时候消失的？

她昏昏沉沉地回忆，猛地想起自己刺杀皇帝前，正是被胸前的热意激起恐惧，这才胆大包天，敢行刺皇帝。

而皇帝也若有所思。

他看着白灰，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却是虞清酒，以及其代表的……

“九王爷。”